那阿月呢?她可安全?
他惦記來惦記去沒有結果,想再從林鴻羽那兒得到訊息也是不能,擔心到最後又罵自己兩句胡思亂想。
林家大哥曾經可是北趙內外聞名的風流人物,驚才絕豔之名不輸任何人,他怎麼好意思懷疑冠絕京都的林凇平連看顧梁棠月這種小事也安排不好的?
不管外面情形如何,梁安在東宮中一如往常,四處角門檢視,每天調整佈防,再準時去東宮最高點站上一刻鐘,無事發生後說不上好還是不好,也只能用蘭渝那句“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來說服自己一切都好。
不僅太子見不著人,連弘文帝都沒再召見梁安。
湖面平靜如一灘死水沒有半點波瀾,久經沙場的人對於這樣的環境更謹慎警惕,活水尚可掌握,若丟下一顆石子連個水花都沒冒出來的湖,底下藏著什麼詭怪魍魎都說不定。
只剩一日了。
看來不論是四皇子還是別人,並沒有蠢到要在此時謀反,這是梁安已料到的結果,但還是鬆了口氣。
他站在廊臺眺望遠方,那日聽見的話和趙宴時到底有沒有關系?
這麼久了,他一次也沒瞧見異常之處,夜裡換防他特意經過那裡,也沒再聽見聲音。
“平南將軍。”
聽見聲音詫異,往日這裡沒人,梁安回頭,是太子宮中服侍常帶他出宮的小太監李盞。
“小公公,可是殿下有事差我?”
小太監李盞笑盈盈回道:“是呢,咱們殿下大好,聽聞平南將軍要面見主子爺特意叫奴婢來尋將軍。”
大好……
梁安眉心一跳:“那咱們速去,別再耽擱了。”
一路往下走,聽得出來李盞很為這事高興,忍不住一再說:“真是老天保佑,主子也算是沒平白受苦。”
梁安笑道:“聽聞殿下這幾日去了別苑,許是那邊清靜,殿下少憂思身子也就好得快些。”
“還是託了神醫大人的福。”李盞弓著身子引路,說來又嘆又笑:“在別苑也不是清靜地方,殿下光是每日飲藥都要三回,當真是拿藥當飯吃了。”
他說來感慨心疼還拎起衣袖沾沾眼角,就這個功夫拐角撞上了人。
“哎喲——”他叫一聲,看見撞的是誰嘴裡罵道:“不開眼的東西,東宮殿裡不準疾奔不省得嗎?平南將軍在此也敢胡亂沖撞!誰教你的規矩?看我不報給你爹知道好好打一頓板子!”
“平……平南將軍!”這小太監被劈頭一頓罵嚇得跪伏在地上,聽見眼前是平南將軍,慌忙把手裡抱著的東西往肚子下面塞了塞。
眼看這小太監這麼膽小,梁安本想攔住李盞,這下眯起眼睛沒出聲。
“不要命的王八!青天白日偷了什麼出去?!”
李盞一早瞧見,大怒去奪,也沒什麼,包袱裡包了幾樣破爛玩意兒,掉出來一團皺巴巴的絲帕。
他把絲帕踢回去,不耐煩啐道:“這等汙穢之物也敢拿著在宮裡橫沖直撞?還不快收拾起來滾!”
“是,是!”小太監得了赦令一般手忙腳亂把包袱收拾回來,撿到絲帕時心驚肉跳。
“這女人家的絲帕怎麼被血染成這樣?”梁安先他一步撿起來說,欲言又止:“可是太子妃……”
他垂眼看血跡凝成一團的絲帕。
小太監要昏過去了似的又跪下解釋:“將軍,這……這東西不幹淨,快別多碰!”
“哎喲將軍,這髒東西可不敢亂拿!”李盞也嚇了一跳,忙賠笑奪過來隨手扔下,“還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