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花錢就能把時光倒回昨天,他可以燒掉自己所有的錢。
想回去,想一起趴在陽臺上抽煙,想去大排檔吃燒烤。
什麼都沒有也可以,什麼都毀掉也可以,砍掉一條胳膊或者挖掉一顆眼睛都可以,殺幾百萬的人都可以。
想回去。
不擇一切手段……許飛想回去。
他猛地轉過頭,眼神中的茫然宛如退潮消散,黑皮手套和麵具、身上所有可能被發現的線索,統統被他丟到了角落,然後他搶過陳小虎的那顆手雷,丟向那堆東西。轟然爆炸聲中,所有證據灰飛煙滅。
楚稼君:我要回去。
楚稼君:跟著我說的做,你也能回去。
是許飛。
紀勇濤的腳步,再次踉蹌了一下。他幾乎能感到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是許飛”這句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也許它不是這樣解讀的,劉緯德帶點廣東口音,說的或許是其他近音詞
可是,許飛又是誰
這個詭異的孩子,穿著完全不像大學生,在火車站粉墨登場。會跳舞,會混夜總會,會花錢大手大腳,會說奇怪的話,會去友誼商店,會時不時從“打工”的地方帶回來許多“老闆不要的高階貨”給紀勇濤……
會很怕和自己分開,他是那麼害怕,好像離開了紀勇濤,就再也沒有家了。
紀勇濤重複那句話:是許飛……
二十歲左右,身高、長相、特徵……
是許飛。
他們撞開一樓的側門,裡面還有手雷沒有燃盡的餘火,劉緯德的屍體倒在地上,而在一樓正中間,是兩個人影。
突然之間,所有人都意識到,這句話可能還有其他涵義。
他們撞開一樓的側門,裡面還有手雷沒有燃盡的餘火,劉緯德的屍體倒在地上,而在一樓正中間,是兩個人影。
突然之間,所有人都意識到,這句話可能還有其他涵義。
陳小虎站在許飛身後,許飛跪著,臉上有很重的淤青。他被陳小虎死死卡住脖子,一把刀比在他的喉頭。
陳小虎:都不許過來!
陳小虎:再過來一步他就死!
也許,人質,是許飛。
這個也許,顯得那麼單薄而存疑。但陳小虎的手緊了緊,許飛痛苦掙紮,喉頭出現一道殷紅。
陳小虎:準備一輛車,不許跟著!五分鐘內,車停在門口,你們都出去!
陳小虎:聽見沒有!出去!
紀勇濤舉槍,走近一步。下一秒,陳小虎陡然激動了起來,握刀的手狠狠刺了下去
陳小虎確實在激動。因為這是計劃之外的變數他沒有想割喉,是楚稼君用盡全力抓緊他的手,割開了自己的喉嚨。這看起來,就好像是陳小虎行兇,許飛掙紮。
動脈血像瀑布般噴出。
陳小虎突然意識到什麼,他低頭,看見楚稼君盯著自己的雙眼。
那雙眼睛含著某種寬松的笑意,代表著計劃的成功。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不是幫助陳
小虎逃離,而是幫助“許飛”。
幫助楚稼君,徹底成為許飛。
打入他眉心的子彈,好像重錘般將他砸向後方,景物伴隨視覺錯亂的雜亂顏色,呈現出某種如玻璃彩光折射的絢爛。
就像楚稼君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