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壞嗎壞到你想殺我
他不是人,他是惡鬼,不能留在外面的。
太陽一出來,惡鬼自己就會消失的。
他不是人,他是惡鬼,不能留在外面的。
太陽一出來,惡鬼自己就會消失的。
太陽出來,惡鬼會披上人皮。等月亮出來,它再變回鬼。
我像它的人皮
因為拉扯而被撞翻的茶幾傾斜下來,上面的各色玻璃酒樽、酒瓶,如銀河傾瀉,落在他們身上,再滾落在地。
楚稼君蜷縮在他身下睡了,酒液流淌滿地,浸濕黑色的長發。
就著這樣窒息而壓抑的姿勢,兩人再度沉湎。
五點半,天矇矇亮。
他帶許飛回家,推著摩托車,兩人沿河岸慢慢地走。
許飛的酒還沒醒透,走路搖搖晃晃的,像個撐起來的人皮架子,在風裡翩遷。
一步踏錯,沿著河岸的斜坡滾落下去,摔進愛呀河的淺水中。
紀勇濤站在岸上,靠著摩托車看他狼狽的樣子,哈哈大笑。楚稼君在淤泥裡站著,對著河水嘔了一會兒殘酒。
紀勇濤笑到一半,突然臉上捱了一團泥球楚稼君從河岸裡挖出一團淤泥,丟在他臉上。
紀勇濤:呸,進嘴巴了……
又是一團砸臉上。這次,是楚稼君站在水裡笑個不停。
他也沒笑多久,河岸上的紀勇濤丟下摩托沖下水,揪著他一起倒在淤泥裡,打鬧拉扯得一身狼狽。楚稼君笑著求饒: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有幾個早起趕農貿的人路過,都看著他們笑。兩人玩鬧一會兒,在河水裡隨便洗了把身子。另一頭橋洞下還有四個早上課的小孩子,也在水裡玩,拿樹枝戳個東西。
孩子:是個死人呀!
楚稼君笑著扯過自己的濕衣服,淌水過去: 死透啦
孩子:都泡發白啦!
孩子們看見死人也不怕,都興致勃勃圍著。紀勇濤一邊穿衣服,一邊讓楚稼君去趕人:我去報給單位,你蹲邊上看著點,別真讓他們把屍體玩壞了。
孩子:還不止一具呢!橋洞下頭的泥巴裡還有一具沒胳膊的!
紀勇濤:都不許動了啊,等大人們過來收拾。
過橋的人漸漸多了,對水裡飄著的死人司空見慣,頂多呵斥兩句,讓孩子們滾開。楚稼君摸著石頭過去,趕在幾個小青年之前,用樹枝把浮屍勾了出來。
看見是自己丟的“東西”,無聊地把樹枝丟開了,任它飄回去。
收屍的人很快過來了,警戒線拉在橋洞口,紀勇濤讓他回家去,不用管這。
有人喊:勇哥,情況不對,淤泥下面還有不少!
紀勇濤:不止兩具
調查員:又挖出來一個!已經五個了!
圍聚的行人越來越多,地上蓋著白布
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從其他幾處河岸淤泥下,又陸續挖出了近十五具屍體。
全都缺胳膊少腿,像是被野貓吃剩的麻雀。
西餐廳裡,陳小虎在低頭吃牛扒。他的頭發在牢裡被剃成了寸頭,顯得更加彪悍。
房屏也到了,他開著輛新車,車上還帶著個女人,兩人在門口嘻嘻哈哈一陣,他才從車裡出來,讓她開車回去。
自從上次介紹給楚稼君那個活、從晉陽賓館逃脫,房屏就有種揚眉吐氣的翻身感。換上了進口風衣,戴上了墨鏡,走進
門時,一股濃濃的古龍香水味跟著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