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稼君:想。
紀勇濤:好。
他丟下楚稼君,走回了那邊的圓座區。楚稼君不知道他想做什麼——紀勇濤走到那張特殊的桌前,開了瓶啤酒敬酒,然後一仰頭將整瓶酒都喝了下去。
然後,他對李宇和李宇的岳丈說了幾句話。
楚稼君聽不清。他只知道,當紀勇濤說完那些話之後,那兩人站了起來;旁邊幾個人神情各異,幾秒鐘後,也一起站了起來。劉緯德眼神躲閃,正在快速思索。
李宇的岳丈拍了拍紀勇濤的肩,又開了瓶酒,這次是一人一杯,碰杯喝了。
旁邊傳來掌聲。
楚稼君聽見有人很大聲地和周圍宣佈:勇哥立軍令狀了!
一隊的幾張桌子瞬間沸騰起來。在口哨和歡呼聲中,紀勇濤拎著剩下一點的酒瓶穿過人群,回到楚稼君面前。
紀勇濤:我的軍令狀,來一口吧?
楚稼君:什麼的軍令狀?
紀勇濤:抓人。
楚稼君:抓什麼人?
楚稼君的聲音有極細微的發抖,但聽起來也像是激動。紀勇濤說,抓壞人啊,不然呢?
壞人有很多,但被列進軍令狀裡的壞人,只會是那個最近在a市興風作浪的家夥。
紀勇濤把酒瓶口湊到他嘴邊;他接過,猶豫了幾秒之後,仰天一口喝了下去。
下一曲開始了。紀勇濤想回去,卻被他一把拉住。那雙無辜的眼睛,清亮如火地釘住了男人。
楚稼君的語氣,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楚稼君:陪我認真跳一支舞——然後,你抓壞人去吧。
舞會散去,主辦聯誼晚會的人讓大家聚起來,給眾人拍合照。
楚稼君是不想留下照片資料的,可紀勇濤攬著他。因為立了軍令狀,勇哥和表弟許飛,被大家簇擁到了最中間的顯眼位置。
李宇:你們是一家人啊,站一起。
楚稼君呆了呆,盡管偽裝許飛有一段時間了,對於有些詞彙,他仍然感到陌生。
紀勇濤把他拉在身邊,手指上勾著摩托車鑰匙的鑰匙圈。鑰匙圈也圈住了楚稼君的手指,就像一個小小的手銬與戒指。
合影後,紀勇濤把摩托車鑰匙給了他。他要陪李宇他們去下一場,讓許飛自己騎車回家。楚稼君在摩托車邊站了很久,不斷回憶自己之前的行動軌跡。
有破綻嗎?
是因為露出了破綻,被紀勇濤察覺了,所以他才有自信立軍令狀?
他緊張得胃都攪在了一起,不得不蹲下平複情緒;旁邊還有紀勇濤的同事經過:小飛,喝吐啦?
楚稼君抬頭冷冷盯了他一眼,一秒後,冰冷的目光轉為笑意:嗯。
同事:你還能騎車嗎?要不要我們帶你回愛呀河?
楚稼君:和同學約了去錄影廳看通宵的。
同事:你要不把車留在這,我們借你錢打出租……
話沒說完,他已經跨上摩托,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房屏蹲在巷子角落,每隔幾分鐘就要站起來,猶豫要不要走。
他等了快兩小時了。這人基本已經走投無路,房屏是他的真名,真身份,這個身份已經被查到了,老家肯定不能回,除了找個靠山繼續作案,弄一筆錢然後跑路,似乎沒有其他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