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巷子口傳來車燈光,他還沒反應過來,一輛摩托車直接沖進狹小的巷子,險些將他撞飛。
楚稼君:去景合路口的西餐廳。
留下這句話,車又開了出去。
房屏壯著膽子摸去景合路,黑燈瞎火地找到了一家路口的小西餐廳,看著快要倒閉了,灰撲撲的招牌都掉了色。但是門口停著輛摩托車,門也沒鎖。
他往裡面看了一眼,就見到沒開燈的店裡,楚稼君背對門口坐著,在埋頭吃著什麼。
房屏走進去,像個侍應生一樣站在旁邊。光線太暗了,他努力想看清盤子裡的東西——像是肉排,但是有幾根細長的東西延伸出來……
他突然意識到那是什麼,驚恐地向後跌坐,面無血色。
楚稼君吃完了,去後廚收拾了碗筷,面色如常回來,順手紮起頭發,摸到牆上的電燈開關。燈開了,他剛才吃飯的桌子上,壓著一張手畫地圖。
楚稼君:一起做件事,給你十萬。一萬今天帶走,九萬成事後給。
房屏驚魂未定,不敢答話。
楚稼君:去道上打聽打聽楚稼君這個名字,一口價,一分錢不會少你。
他突然湊近房屏,把男人嚇得再次跌坐下去。近在咫尺的臉上,那雙孩子一樣帶著濡濕淚意的眼睛逆著燈光,毫無光彩。
房屏:你剛才在……在……在吃什麼……
他在老相好的地下舞廳裡聽過這個名字,以及圍繞著這個名字的傳說。剛才他親眼驗證了某個傳言,這個黑色世界的傳奇,突然那麼真實的顯露在眼前。
他在老相好的地下舞廳裡聽過這個名字,以及圍繞著這個名字的傳說。剛才他親眼驗證了某個傳言,這個黑色世界的傳奇,突然那麼真實的顯露在眼前。
不是那種古惑仔電影裡的酷、兄弟道義、孤膽英雄……
——是惡。
惡的幹淨利落,一點雜色都不摻雜。
那些舞廳裡的亡命之徒津津”,就像評書說三國,說趙子龍血衣長坂坡,聽著讓人心潮澎湃。每個人都以為自己能成為黑色江湖裡的龍,但此刻站在楚稼君面前,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只是長坂坡的一根草芥。
滅頂的惡意,化為這個叫做楚稼君的人,混雜在人世之間。
——楚稼君要他做的,是劫人。
他有個同夥被抓了,按照罪名,最後肯定是斃掉。在押送去刑場的路上,楚稼君要劫人。
這活要兩人來,他拉房屏入夥,開價十萬。房屏面色慘白地在那坐了很久,楚稼君在他對面,把店裡的西餐刀拿出來,一把一把擦得雪亮。
他知道,要是拒絕,自己就會成為這個人的下一餐。
房屏:我跟你幹。
房屏:但是我們得談價錢——我要二十萬。
楚稼君笑了笑:陳小虎不值二十萬。
房屏:你的名聲值二十萬。
房屏:只要你劫死囚車救同夥的事情傳出去,你以後想幹大事,憑這件事,所有人都願意加入你。
所謂的下一場,並不是歌舞廳或者夜總會,也不是去大館子。李宇的岳父帶著他和李宇,以及幾個左右手,到了一處位於橋下的露天銅爐火鍋攤。
李宇:你打算怎麼辦?那個陳小虎不鬆口招供同夥,身上也查不到其他線索。
紀勇濤:他不鬆口就是一個線索。
李宇:他覺得他的同夥會來救。
紀勇濤:他之前案底很多,流竄各地作案,名聲不小。所以同夥有沒有能力救他,他是有個評估的。這樣就能把很多小毛賊給排除掉。跟陳小虎合作的人,是條大魚。
紀勇濤:先是到橋頭儲蓄所,結果發現被截胡。普通人一般就不幹了,但這個人當機立斷就轉向了更大的目標——銀行。太順手了,就像馬戲團裡拋球的人,一個球沒接住,一點不慌,繼續拋接其他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