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倫敦,陳玦確實在物色物件。
他有一陣子是想過找女朋友的。因為一個人久了、生理慾望還很頻繁,以及這一步看起來合情合理。
是一種應該完成的事,也是種自我矯正。
再不找,難道等到四十了性功能障礙了再找嗎。
尤其是在從派對把顧思意接回來後,那一晚他的反應讓他極度煩躁——理智說不該,身體卻早已越界。
所以他嘗試恢複軌道,建立一段合規、清晰、無負擔且不會讓他感到後續麻煩的感情關系,來重申自己的正常與清醒。
聽起來像是一場心理糾偏的手術。
但這臺手術從進病房開始就相當困難。
因為稍微瞭解他一點的人,都知道他什麼德行。
陳玦前幾天和韋德提起:“最近想多認識點人。”
韋德說:“好啊,你先把上次的債還清再說。你忘了我妹的事?她還以為你坐郵輪流落荒島了,說你一週不回一條訊息,她抱怨說你根本不是正常人,說你是gay,記得嗎?”
陳玦先否認:“我不是。”然後說,“我不喜歡太黏我的。”
於是就有了今天傍晚的派對。
陳玦和韋德的友誼始於一次非法飆車被“就地調解”,此後意外成了朋友。韋德的父親是倫敦市的檢察長,陳玦需要他幫忙的地方很多,因此這被列為陳玦的必要社交之一,有時候不想社交也會答應出來。
室內燈光低調,水晶燈光晃眼,西裝和禮服交錯而行,香檳冰桶下的氣泡噼啪作響。
陳玦靠在落地窗邊,手中杯子始終沒怎麼動。他沒有表現出拒絕,也沒有表現出歡迎。
像一塊幹淨、冰冷、過分克制的漂亮展示品。
不到二十分鐘,便有女生試著靠近。他們都是來參加韋德朋友生日的,金融圈、法律圈、政商圈的小圈子彼此交叉,女人穿著高階禮服,落落大方地搭訕。
結果陳玦禮貌地低頭,舉杯示意:“我去換杯飲料,失陪。”
他動作自然,沒有任何冒犯,卻也沒有給任何繼續的空間。
回身路過酒水區,剛端起杯子,又有一位男嘉賓似笑非笑地拍了他一下肩:“drake chen?”
陳玦轉過身,是魔術圈另一家老牌律所的合夥人,四十出頭,眼神裡帶著點打量與欣賞。
“我聽說過你。”對方笑著舉杯,“前陣子那個東倫敦的醫療糾紛和你接的&r商標案,在圈裡口碑都不錯。尤其是那個法援案,居然也能處理得這麼漂亮,還順帶給inkaters賺了點社會形象分。”
陳玦頷首:“謝謝。”
他語氣帶著一點意味:“不考慮換個地方?”
陳玦神色未變:“還沒考慮那麼遠。”
社交過半,陳玦再喝了一口杯中酒,看了一眼腕錶,差二十分鐘晚上十點。
他拿出手機,螢幕有些工作訊息,但沒有顧思意的。他突然覺得腦子裡那點對“社交期待”的調頻完全失效了——
他本來是來“正常社交”的。
但到現在為止,他和十個人說過話——八個是男的,其中七個是商務相關,兩個異性是朋友介紹,聊了幾句便離開,他甚至不記得對方的名字。
他把酒放回託盤,正想提前離開,忽然肩後有人擋住去路。
韋德拿了杯紅酒靠過來,看著陳玦:“你是不是有什麼病?兩個小時了,你和十幾個男的攀談了起來??”
陳玦捏了捏眉心:“抱歉,我對女生提不起興趣。有些是潛在客戶,就多聊了會兒。”
韋德看著他的眼神都怪了:“你是同性戀?”
陳玦頓了一下,眼神沒什麼波動,嘴唇抵著杯沿,嗓音低沉:“不算是。”
“還是說你就對所有親密關系都這麼排斥?”韋德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