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ki律師遠道而來,”邱志文握著gordon的手說,“這次收購案涉及兩國法律,又牽扯到家族內部股權重組,實在太複雜了。能請到您真是再好不過。”
gordon點頭。他西裝筆挺,高挺鼻樑以及深邃輪廓在夜色中清晰分明。雖然已經連軸工作了十幾個小時,但看起來依然精力充沛。
“我們團隊會在新加坡待一週,”gordon因為特別高,說話時要特別低頭,中文也很標準,“邱先生,有什麼問題隨時聯系。”
加長車駛向富麗敦酒店。gordon靠在真皮座椅上,一條腿隨意地搭著,西褲因為這個姿勢繃出流暢的線條,雪白的襯衫領口微敞,隱約能看見鎖骨的弧度。
一旁,助理遞過來一部備用手機:“ki,我幫你回複了幾個人。畢竟您讓我操作您的社交賬號……”
gordon接過手機,隨意地劃了幾下,但很快,他的手指停住了。
螢幕上那張照片,是一張眼熟的面孔。清秀的亞洲少年,眼神清澈,但表情較嚴肅,像是在思考的時候被喊起來抓拍了一樣。
gordon偏頭看助理:“你劃的?我不喜歡這個型別。”
助理一臉尷尬:“呃,不小心劃的……”
顧思意長得是好看,就是亞裔顯得小,助理還莫名覺得有點眼熟,仔細看他資料的時候,不小心配對了。
gordon低頭看照片,說了句:“你在律所見過的,陳律師的的弟弟。”
因為聽見過陳玦打電話,gordon記得他名字叫思意,會坐在陳玦辦公室的角落裡寫作業。
估計是沒成年的,gordon取消了配對。而他的助理正在衣帽間整理衣物,把明天要穿的白色襯衫和藏藍色條紋西裝掛進衣櫃,轉身道:“ki,是布朗先生的電話。”
gordon正倚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正解開深色領帶,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椅背上,襯衫因為一整天的會議有些褶皺。他微微偏頭,伸手接過手機。
“ki,化工廠那邊……”布朗的聲音透著焦慮,“又出現了幾起病例!和上次一樣的症狀。”
gordon的手指停在領口第二顆紐扣上:“具體什麼症狀?”
“呼吸道感染,面板病變。已經有三個人住院了。”布朗壓低聲音,“他們說聞到了和上次一樣的氣味。”
gordon閉了閉眼。七年前那場官司還記得很清楚,當時他用一系列法律論證,證明瞭疾病與工廠排放之間缺乏直接因果關系,最終為布朗家族贏得勝訴。
“排查過裝置嗎?”
“查過了,但找不到洩漏源。”老布朗頓了頓,“ki,我們不能再經歷一次集體訴訟了。”
“嗯。”gordon簡短地應了一聲,“讓醫院把病例資料發給我。另外……”他停頓了一下,“確保病人家屬簽署保密協議。如果有人拒絕,告訴我,我去處理。”
掛了電話,gordon解開領口的扣子,眉頭微皺。布朗家族的問題遠比表面看起來要複雜得多,他們是atson議員的主要支持者之一。
atson目前正在參與保守黨黨魁競選,假以時日贏得黨內選舉,將接替現任首相成為新一任首相。而布朗家族在過去十年裡為保守黨提供了大量政治獻金,與多位內閣大臣都有密切往來。
這種化工汙染案件一旦公開,不僅會影響atson議員的選情,更可能動搖整個保守黨的根基。
他得盡快回倫敦處理。
新加坡時間的零點,倫敦的下午四點。
顧思意在陌生的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總覺得心口空得像少了一塊什麼。
陳玦現在在幹什麼呢?
他翻開手機,指尖不受控制地點開了那個加密相簿——從陳玦十二歲到現在,照片一張張排列著,像是一條他一個人偷偷縫起來的時間緞帶。
以前他們的照片,大多是相機拍的,洗出來、裝進實體相簿,後來一張張被他掃描進手機。他可以從這個相簿裡,完整地回望自己與陳玦併不併肩的過去——
更準確地說,那時候他還很小,個子也矮,是坐在車裡可以毫無顧忌地往哥哥懷裡蹭的小孩。
顧思意在想,陳玦現在不會在和女朋友一起逛瑪莎吧,一起推著車買菜,酸奶,避孕套……他女朋友能忍得了陳玦做的飯嗎?應該不可能,顧思意這麼愛他都受不了。
他們晚上會啪啪啪嗎,在顧思意睡過的那張床上,救命不要啊!但他甚至不可控制地,開始腦補陳玦的小孩了,會長什麼樣,會特別好看吧,會很好捏嗎……陳玦的女朋友是什麼型別,學歷肯定不差,是聰明的,因為陳玦討厭笨蛋,同一件事讓他解釋第二遍他都會不耐煩的,他猜對方長相肯定也不賴,多半是個美女,畢竟陳玦有個非常漂亮的母親。
顧思意天馬行空著,心情陰沉著,又開始看聊天框,計算陳玦上次發訊息的時間,貌似是倫敦時間的早上七點半……
也就是說,陳玦一早起來,晨跑過後,就給他發了資訊。
顧思意再次控制住了自己可恥的打電話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