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陳玦喝了口葡萄酒。他知道自己在感情處理上有點問題,並不像他在別的事上那麼地遊刃有餘,但他一直覺得無所謂。
陳玦是個被社會塑造得很成功,看似需要鑲邊的事物,但內心對這一切毫無執唸的人。
韋德盯了他幾秒,笑:“算了,別聊這個了,今晚要不要飆一圈?”
“喝酒了,不了。”陳玦的聲音穩得像沒沾酒。
“行,那換個地方再喝,這裡守規矩沒意思。”韋德揚了揚下巴,“走?朋友在ayfair訂了個包間。”
陳玦沒拒絕,兩人一起出了派對廳,鑽進車時冬季夾著雪花的夜風拂過,他扣了扣領口,靠在後座,稍有些疲憊。
車內隔音好得讓人耳鳴,陳玦靠著椅背閉目養神,酒意有些湧上來。
他拿起手機,解鎖。
十五個小時前,他讓思意回個電話,那邊回的是ok。
語氣模糊,像是隨手回的,也像是刻意敷衍的。
他盯著這條訊息,拇指懸在螢幕上方,沒動。
資訊那頭的人可能是顧思意,也可能是別人,陳玦無法百分百確認是誰。
幾秒後,他息屏。
然後又解鎖。
再息屏,又解鎖。
螢幕反複亮起又熄滅,映得他下頜線的冷白與車窗外閃過的光影交錯在一起。
往複幾次,什麼也沒做。陳玦靠在車廂後座,睫毛低垂。
他沒有打那個電話。
……
夜色深沉,宴會已散。
韋德叫了司機送他回家。司機是固定的人,熟門熟路地把他送到他家樓下。
陳玦下車,站在門口緩了幾秒才掏出鑰匙。進屋開燈,玄關落下一片溫和的燈影。他脫下外套搭在椅背上,走進廚房燒水,喝了解酒藥。
隨後走進臥室,一路脫著領帶,一邊解開最上面的兩顆紐扣,解到一半,他隨手拎住領帶一端,從後頸抽出,甩手扔在床尾凳上。
酒醒了一半,陳玦轉身進了書房。
原本是打算改一份材料,桌上還有開啟一半的資料夾。他落座後開啟電腦,指尖在鍵盤上懸了片刻。
最終,他沒有點進資料夾。
而是開啟了瀏覽器,鍵入了一串使用者名稱。
那是他在顧思意的ony fans訂閱記錄裡見過的一個賬號。模糊的記憶裡,頭像是脖子以下的身影,沒有露臉,只拍身體的區域性。他沒登入顧思意的賬號,只靠記憶找回了這個人。
頁面跳出來。
預覽圖一張張排開。
他點進其中一個。
畫面裡,那人並不露臉,鏡頭刻意模糊。身材瘦削,面板粉白,腳背勾起,脊線幹淨,動作慢得像是電影定格畫面。肉眼丈量,身材和面板像是那個會抱著他腰把腦袋埋在他胸膛上裝睡的男生。
陳玦盯著那畫面看了一會兒,沒點播放。
他只是靠進椅背,左手微微攥著滑鼠,卻沒動。
螢幕的亮度投在他眼底,他的呼吸很輕,喉結微微動了一下,像是忍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