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南城很寂靜,風裡有一種熟悉的雨霧氣息,只是車裡莫名有一種曖昧的氛圍,陳蕭燃剛才那一親,讓她渾身都發麻。
身體的反應很誠實,即使沒有那樣劇烈的心跳了,也還是會燃起另一種慾望。
她不由地往邊上挪了挪,離陳蕭燃更遠了一些。
陳蕭燃絲毫不介意她這樣冷熱不定的若即若離,她可以用六年的時間慢慢來讓紀清嫣接受自己。
下了車,紀清嫣有些記不清陳蕭燃家到底是哪一棟樓了。她一路被陳蕭燃牽著走,偷偷留心記了這段路。
又是換乘車又是坐飛機,回到家,兩人都筋疲力盡。紀清嫣不管不顧地奔著臥室先一步睡了過去。陳蕭燃收拾了她的行李箱,又檢查了下冰箱裡的東西,洗漱完畢已經過了午夜。
她小心翼翼掀開紀清嫣的衣服,看了看她的傷,重新上了一遍藥。
依舊很心疼。
陳蕭燃的動作非常輕,她覺得此時此刻,自己和紀清嫣的感受是相通的,用棉簽在她傷口上塗抹的每一下,都在陳蕭燃的心口處柔柔地痛著。
紀清嫣側躺著,用蜷縮的姿勢背對著陳蕭燃,纖弱而靜默。
昏暗的燈光下,兩人的影子映在牆壁上,像一種水漸漸融進另一種水中。
紀清嫣不知道陳蕭燃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她睡得昏昏沉沉,房間裡的窗簾是遮光的,她完全感知不到時間的變化。
生理期和舟車勞頓疊加在一起,她整個人都沉落在黑暗中。隱約記得陳蕭燃在她耳邊說了什麼話,但她完全沒清醒,並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什麼。
紀清嫣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她坐起身,這才有心思打量起陳蕭燃的小公寓。
許久沒來過,房間似乎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床頭櫃上放了一杯牛奶,應該是陳蕭燃上班之前留下的,都這個時間了,紀清嫣也不打算喝了。
紀清嫣踩著拖鞋去客廳,她發現自己身上換了一套新的睡衣。
餐桌上留有早餐和水果,她自己喝了點水,倒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手機。
陳蕭燃給她發了很多訊息,問她醒了沒有,吃飯了沒有,腰上的傷還疼不疼。
紀清嫣發了個早安的表情給她,陳蕭燃那邊就打來了語音通話。
“喂。”
“紀清嫣。”
“嗯。”
“你剛醒是嗎。”
“嗯。”
“家裡的具體地址我已經發給你了,你要是點外賣記得換這個地址。”
“好。”
“我下班之後直接開車去瓷城接小貓,就不回去見你了。”
“好。”
“你一個在家好好的,好嗎。”
紀清嫣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陳蕭燃在辦公室愣了愣,無奈地笑了。
好冷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