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紀清嫣至少會說一句客氣的話: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回來之類的。
沒想到就這麼粗暴地結束了對話,完全不想再和她多說一句話。
她隨後把家裡的ifi密碼和平板電腦的密碼都發給了紀清嫣,依舊沒有任何回複。
“陳總監,這都快下班了,你怎麼點咖啡了?”
小助理看著陳蕭燃桌上擺著一個咖啡外賣的袋子,她探頭探腦地看看單子,是兩杯冰美式。
“我晚上要開夜車,先準備好提神的東西。”
她在午休期間趴在桌子上小小地睡了一覺,等一下班就去加油,然後趕路去瓷城。
陳蕭燃對紀清嫣的小貓有愧。
是她把小貓的主人先一步帶走的,她要盡快把小貓帶回南城,不讓它獨守空房。
週五晚上的車流量很多,陳蕭燃耐心地堵在路上。她不死心地又給紀清嫣打了個電話,紀清嫣沒有接。
紀清嫣只有在和她面對面的時候才比較溫和,線上上完全是一副免打擾的模式。
陳蕭燃一路開車,隨著時間過去,深夜的車道越來越疏通,漸漸變得寬敞許多。她時不時喝一口咖啡提神,以防自己犯困。
車身在清疏的月光下像一條鯨魚,平穩地沿著風遊移,在黎明時分抵達了瓷城。天色還像夜晚一樣黑暗,整個世界都很靜。
陳蕭燃在紀清嫣的小屋裡睡了一整個白天,下午就忙碌著開始收拾東西。她在聊天框裡給紀清嫣彙報著自己的整理工作進度,紀清嫣依舊沒有給她任何回複。
她甚至很絕望地猜測,紀清嫣可能已經離開了。
“你說,你媽媽到底會不會在家等我們回去?”陳蕭燃問身邊的小貓。
小貓蹭蹭她的腿,安靜地陪著她一起收拾。
紀清嫣的東西都是易碎品,她用雪梨紙包裹得很小心。忙到晚上,她把紀清嫣的床單也收走了,最終把整個出租屋還原成無人居住的樣貌,留著給房東查收。
陳蕭燃在傍晚帶著小貓和所有行李開車離開瓷城。
瓷城依舊是那麼緩慢而悠閑,天氣清朗,夜空中的星星都亮了起來,她發自內心地覺得這個地方很療愈,如果沒有出事,她很樂意讓紀清嫣在這裡待久一點。
她又想起紀清嫣腰背上的那片擦傷,心不由得疼了疼。
小貓蜷縮在副駕上睡著了。它好像特別能適應環境的變化,有它在身邊陪著,陳蕭燃感覺這遙遠的路途變得沒那麼難熬。
陳蕭燃在休息站稍作歇息,去了洗手間,買了咖啡,抽了兩支煙。回程的速度比來的時候慢了很多,陳蕭燃感到了年齡的壓迫:這樣通宵開車身體真的受不了,感覺很容易猝死。
直到週日的下午,她才回到了南城。
手機已經沒電了,充電寶的電量也耗盡,陳蕭燃強打著精神回到住處。
她的心裡感到很不安。
她和紀清嫣並沒有說好什麼。
在她離開期間,紀清嫣並沒有回複過她傳送的任何資訊。
等她回到家,可能等待她的只有空蕩蕩的房間。
陳蕭燃在小區樓下坐了很久,拎著航空箱步伐沉重地搭乘電梯走到家門口。
她深吸一口氣,敲了門。
沒有回應。
又敲了敲,等了許久,還是沒有回應。
陳蕭燃近乎絕望地苦笑著開始在口袋裡翻找家門鑰匙,紀清嫣果然是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