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腰狼狽地趴在地上,咳嗽著半轉過身來。
在馬上就要被怒牛一蹄踏下的瞬間, 他那雙桃花眼盈盈欲淚, 掙紮著向這頭怒牛伸出了一隻潔白纖細的手。
這頭怒牛的蹄子足有酒碗大, 楚腰那纖細修長的手指看起來只能被生生踩折。然而近乎奇跡般的,怒牛的蹄子竟然懸停在半空之中, 而後它又避開楚腰,把自己高抬的雙蹄放下了。
它噴了一個響亮的鼻息,沖著楚腰的方向低下頭, 然後伸出長舌來舔了舔楚腰的頭發。
有在座的客人看得嘖嘖稱奇, 不由咂舌道:“此人之美, 甚至連怒牛都能辨識嗎?”
窮奇拍案大笑,指著地上那頭赤色怒牛得意道:“這頭牛從牛犢時就全以爐鼎照顧, 每逢發情時也俱是爐鼎侍奉, 這眼界豈同一般?
它何止能識別美醜, 還能嫉醜如仇——你們誰若不信, 丟一個平庸些的爐鼎上前來試試?”
當下真有人揪斷了自己案幾前拴著爐鼎的鐵鏈,意欲把那爐鼎拋過來試試。
還是座中有人拍窮奇馬屁, 諂聲恭維道:“大人設宴, 備下的爐鼎自然都是數一數二的絕色, 哪有什麼容色平庸的能拿來試呢?”
那人原本都要把爐鼎丟到怒牛面前了, 聽了這話後覺得再扔不好, 這才訕訕地把手裡那截鐵鏈拋下。
窮奇顯然是被那記馬屁拍得極舒服,也就不再顯擺這怒牛鑒別美醜的本事。
他看地上的楚腰蹭著地毯直往後爬,來回躲閃著怒牛舌頭, 終於大發慈悲,對楚腰招了招手,漫不經心道:“纖纖,過來。”
楚腰抬起手來試圖阻擋著怒牛的靠近,其效果卻不亞於螳臂當車。他實在被這頭怒牛逼得狼狽,一聽窮奇發話,就輕聲抽泣道:“大人,求您……”
原本他那一舞足有傾城之能,妖極豔極,美到近乎有淩然不可攀之態。然而窮奇飛來一箸,先是讓怒牛把他當眾掀落,又將他欺淩得狼狽不堪,再不複一刻鐘前不容採擷的驚豔。
原本廳內氣氛由於楚腰令人震撼的美都已經一清,然而窮奇隨便一個動作,就把楚腰重新置於那種任人擺布遐思的境地之中。
或者比那更糟,在那一舞之前,許多客人還只是想看看楚腰的正臉。然而在這一舞過後,整場宴會中至少一半的賓客都想看怒牛就地把楚腰壓在身下!
美麗而纖細,精緻又脆弱,溫順而任憑擺布,他是一個多麼難得的美人,是個何等少見的娃娃。
那件完全被汗水浸濕的紅紗裙緊貼在楚腰背上,其中透出的雪白肌膚,與兩片蝴蝶骨的優美弧度讓每個人都想伸手一探。
窮奇被滿殿賓客盯著楚腰的眼神取悅,楚腰是一件天下之間獨一無二的珍寶,而這寶物只被他自己擁有,無論是踏入泥潭,亦或是摔成碎片,旁人都只能垂涎地看著。
當然,他是個大方的主人家,又不是不許別人來摸一摸。
心情大好的窮奇丟出另一隻象牙箸,把怒牛定在原處。他對楚腰遙遙伸出一隻手,姿態體貼,卻任由楚腰惶急狼狽地從怒牛周身爬開。
楚腰踉蹌著走向窮奇的方向。
他方才那一支舞是多驚豔,多利落,多麼的富有力量!然而如今他打著哆嗦,連腳步都像是顫顫的。他看見兩側的賓客們對著自己喉結滾動,就像是由自己如今的落魄樣子聯想到了他承歡無力的模樣。
由於四面投來的垂涎目光引起的不適,從宴席中直登盡頭的階梯,這短短的一段路走來竟然如此漫長。
但楚腰終究是重新被窮奇納入懷中。
窮奇懶洋洋地抱著楚腰,鼻翼輕微地抽動了一下,是在探尋自己想要的欲情之氣。
這回大殿之中聚集的欲情之氣遠超出每一次的春情宴,但這還不夠。如今窮奇內傷未愈,作為領悟了欲情一道的異種,他還需要更多的欲情之氣療傷。
他低頭看著楚腰,楚腰也正惶惶地看著他。被他摟在懷裡的佳人有一雙天底下最美的桃花眼。
普通人眼生桃花通常都顯得多情薄情,只有楚腰目光裡凝著兩潭春水,無論何時看著他都只有一派深情如許。
如此美人,當真有一點捨不得呢。
窮奇低笑了一聲,揮袖把自己案上的所有佳餚盤碟統統掃落於地,然後在楚腰的驚叫聲中把他按在幾上。
他隨手一撕,楚腰纖薄的水紅紗衣就被他扯下一片,露出光滑雪白的後背。他壓著楚腰,對著滿堂賓客縱情大笑:“今日良宵,當肆意盡歡,直至忘情!”
“我這個爐鼎,可不是爐鼎四分之中的任意一檔。”窮奇拽起楚腰的頭發,把他面孔展露給滿殿賓客。楚腰臉色怕得泛白,睫毛濡濕,像是被雨水打落的一對蝴蝶。
底下有賓客見識眾多,觀賞楚腰舞蹈時尚且自若,聽聞此言才倒吸一口冷氣:“莫非是?”
窮奇哈哈笑道:“不錯,就是傳說中的至陰之體。”
“窮奇大人,那至陰之體不是隻有女子才有,男性全都活不到十二……”
窮奇笑了起來,他能感受到場內躍躍欲試的情慾被全盤挑起。明明有更文雅些的說法,但他偏要最粗野,最直白,用最能刺激人的語言說道:“所以我才閹了他,救他一命啊。”
滿殿頓時嘩然。投向楚腰的目光一時間簡直熱烈如火。
“我的纖纖,可是爐鼎記載中從沒有過的陰陽之身。”窮奇不甚在意地將楚腰身上殘破紗衣扯落,把殘缺的楚腰徹底袒露在那些獵奇與興奮的目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