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房內傳來青年淡淡的回應,少年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由露出會心笑意,整了整衣衫,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光線明亮,正對門的中央擺了張寬大的方形黑木桌,上面整齊堆滿了各種檔案書冊。兩側牆上掛著許多大不一的相框,都是歷代會長的照片和畫像,由於框架材質不同,乍看下顯得有些雜亂。
門邊靠左手處是一排深棕色軟皮沙發,幾朵淡紫色鬱金香插在黑木茶几上的青瓷瓶裡,右手邊立著套黑色的惰銀騎士裝甲,這種具有良好神力阻隔的昂貴金屬產量稀少,向來都是王公貴族們都爭相追捧的頂級奢侈品。
方桌後的落地窗前,一個瘦長身影正背對著他,雙手環抱,站得筆挺如松。他穿著黑色薄襯衣,下套淺灰色的緊身馬褲,一頭長長的漆黑馬尾筆直垂到腰間,看上去和學院內的制服著裝並無多少差別。聽到關門聲響,那人緩緩轉過身,露出一張極為秀氣的白玉臉龐。
也許是因為方才所談之事並不順利的緣故,他斜翹劉海下長長的劍眉還微皺著,半閉的桃花眼裡原本目光凌厲,在看到界海後才稍轉柔和。他上下掃了少年一眼,又看了看門前的漆金大座鐘,輕哼一聲,抿著薄唇漏出一句不悅的責問:“我可寫的是早上相談,這是幾點了?”
界海尷尬地抓抓頭,不知該怎麼回答這位許久不見的好友——帝國太子舜殿下。他好久沒在宿舍那軟綿綿的雲錦大床上休息了,一覺睡得昏沉,完全沒辦法醒過來,但若是如實相告,他又覺得抬不起頭,臉上臊得慌。
無奈下,他偷偷瞄了一眼座鐘,看那時針尚未到12點刻度,頓時如釋重負,指著鍾笑嘻嘻地詭辯道:“這不是沒到12點嘛,還算早上,還算早上的。”
“……行了,別耍寶,坐下有事跟你。”舜知道他從南島一路奔波回京,又遇上昨晚那場變故,肯定心神疲憊,遲到也沒什麼可意外的。他沒再多,只當作是信了他的胡言,指指沙發讓少年坐下,又從書桌上拿過一份詔令文書,放到了茶几上。
界海趕緊乖乖坐到沙發上,探頭往那詔令一瞥,只見上面寫著:“茲任命高中部二年四班界海同學為學生會特聘校外活動策劃調查員,凡遇因公務不得回校之景況時可酌情自理即日起生效!”後面的日期上寫的是9月25日,簽著太子殿下龍飛鳳舞的全名“舜·歐德文”,還蓋了個鮮紅的鳳紋印章。
“還真有詔令啊……”界海頗覺意外,他原以為昨晚盡遠哥不過是為了騙玉茗才這麼的,沒想到居然真有其事。
“廢話……”舜翹著腳靠在座椅上,斜了他一眼,似乎對於這句懷疑略有不快,“我會信口胡嗎?”
“不會不會,當然不會!”界海趕緊打著哈哈,飛快轉移了話題,“對了,你這麼急著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啊?”
皇子卻沒回答,只是默默看著他,眼中似有慶幸之色。自從幾前明鯨港遭遇神力風暴的訊息傳來,他聯想到好友的意外遲到,心中擔憂不止,命人前去調查後,果然在駐港船隻名錄裡找到了界海的名字。所幸對方運氣不錯,總算是平安無事地回來了,也讓他心中落下一塊大石。
突如其來的風暴對帝國最南邊的港口造成了巨大破壞,這幾,他一直忙於救災安排和募捐事項,完全走不開身,叫對方來此,實則也是多日不見,想看看他是否安然無恙罷了。
但他當然不會將這種心思宣之於口,略一沉吟,點零靠椅扶手狀若無意地道:“我聽你在路上遇到了風暴……明鯨港因災受損嚴重,我打算近期在學院做場慈善募捐,你是親歷者,我想讓你把自己的經歷寫份通告,用詞煽情些……”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界海對寫報告之類的東西最是拿手,爽快地拍了拍胸脯,將茶几上的詔令心塞進揹包,又從裡面掏出個細長紙盒,遞給舜道,“對了,我還給你和盡遠哥帶了禮物,快開啟看看吧。”
禮物?皇子瞄了眼紙盒,嘴角總算勾上了笑意,沒想到這子還挺有心的。他伸手接過紙盒,在對方期待的眼神中開啟一看,裡面卻只放了一根長長的白色尾羽。
“……這是什麼?”舜知道他家境不算寬裕,本來也沒抱什麼期待,只是絕沒想到會是這般莫名其妙的東西,縱然他向來處變不驚也不由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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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這可是不得聊好東西,我來演示給你看。”皇子被這禮物弄得滿頭霧水,界海卻是信心滿滿,他學著教授的樣子握拳咳嗽一聲,賣著關子拿過紙盒,將雙手蓋在盒上只餘下一個孔,示意皇子上前。舜從那孔中看去,盒子裡的鳥羽正發出淡淡的白色熒光,朦朧間讓人覺得聖潔無比。
“怎麼樣?厲害吧!這可是傳中的神鳥羽毛,前些有個客人住店沒帶錢,萬不得已才拿它來付賬,我求了媽媽好久才要過來的!”界海捧起紙盒往舜的面前一舉,瞪圓了眼睛,只等他出言附和讚歎。
“……謝謝。”皇子心裡哭笑不得,這哪裡會是什麼神鳥的羽毛,只怕自己這位善心的好友,又被人給騙了吧……他也不揭破,還是帶著笑容接過紙盒,將它輕輕放在書桌上。
界海見他面帶微笑收下了禮物,自然心滿意足,合上書包往後一背,拍拍肚子笑道:“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啦,剛才急著趕過來,還什麼都沒吃呢。”
這子八成是剛睡醒吧……舜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對經常在事上犯迷糊的好友也是無可奈何,他隨意揮了揮手,卻也不忘再提醒一句:“週一記得來學生會,你現在也算是名正言順的‘太子黨’了……”
學生會素來有個不成文的傳統,會長總是由當代皇族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擔任,因此也被人戲稱為“太子黨”。界海自從跟他莫名其妙地成為好友之後,早就被人劃入了他的勢力範圍,聽到這話忽然覺得自己的身份瞬間有了提升,得到官方承認了似的。他嬉笑著朝皇子擠了擠眼,道了聲“遵命!”,便轉身向著門外跑去了。
舜看著他的背影輕嘆了口氣,一個暑假不見,還是這幅毛毛躁躁的樣子,索性在正事上他倒真是勤勤懇懇,半點不會出差錯,也不知道那腦袋究竟是怎麼構造的……他笑著搖了搖頭緩步走回桌旁,瞄了一眼那紙盒裡的羽毛,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一根羽毛,叫我們兩個怎麼分……這傻子……”
太子殿下踱著步重新站到落地窗前,金色的陽光灑在他如玉的臉龐上,稍稍有些晃眼。他眯起眼睛朝外望去,遠處邊是一座支撐地般的白色巨塔,那飛雲纏繞著的塔身外不時閃過陣陣顏色各異的神光,而後又毫無痕跡地,消失在了雲霞掩映之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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