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克別宮內,鮑裡斯三世端坐高位,瑪麗婭·露莎套在寬大的婚紗中,低著頭瞧不清神色。
在宮廷神父的主持下,再次奏響喜慶的樂曲,瓦西爾一步步走近,脖頸處的紅天鵝絨色尖晶石項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鮑裡斯三世手持華貴的權杖,走下高臺,來到兩人面前,“親愛的瓦西爾,你總歸成為我的孩子了。”
瓦西爾跪下接過鮑裡斯三世的手,落下一吻,“國王陛下,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定數。”
鮑裡斯三世被瓦西爾的乖順惹得大笑,他有預感,自己英明的統治將會持續下去。
瓦西爾籠罩在鮑裡斯三世的陰影下,掏出懷中的手槍。
“砰——”
“啊……啊……”
鮑裡斯三世捂著出血的胸口,不可置信地低頭望向瓦西爾,“你……瓦西爾……你……”
鮑裡斯三世身子癱軟下去,象徵權利的國王權杖也從手中脫落,重重砸在地上。
瑪麗婭掀起頭紗,看著鮑裡斯三世驚叫一聲,呼吸急促下,心髒跳動加快,她打算趁亂跑走。
附近的守衛迅速上前,瓦西爾站起身再次對準鮑裡斯三世的腦袋補上一槍。
“德魯瑟,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瓦西爾無力地倒下,任由蜂擁而上的守衛將手槍奪下,將他壓在地上。
等待瓦西爾的,是在髒亂不堪的監獄耗死,或者被押在斬下無數罪犯的刑臺人頭落地。
此後一切,他都不在乎了。
鮑裡斯三世嗚嚥著,不出幾分鐘,便兩腿一蹬永遠離開人世。
自此,一場從上至下的革命正式拉開序幕。
鮑裡斯三世的死訊傳至全國,西爾維亞行動得很快,不出三天聯絡一眾工人逼進皇宮,尋求共産國際的額外支援。
一個月後,國家步入秋季,在樹葉開始飄落的季節,它將迎來新生。
西爾維亞收殮瓦西爾和德魯瑟的屍體,將他們完好無損地合葬在索利亞教堂外的一棵歐洲冷杉下。
德魯瑟和瓦西爾,再次一起見證這個國家的日出日落。
西爾維亞仍在為佔據這個國家大部分的人類吶喊,她仍走在時代前列。
“姑娘們,永遠不要收斂自己的性子,對自己所遭遇到的不公吶喊吧!我們的溫和、我們的禮貌只會讓他們調笑著將此事揭過,可那又有什麼用?”
“德魯瑟?德魯瑟?快別睡了。”
伊萬娜見沒有反應,伸手搖晃著床上之人,“還記得今天要做些什麼嗎?你要去給皮諾切特送報紙呢!”
德魯瑟疑惑地睜開眼,他難以置信地喊出聲,“母親?你也……”
聽到自己的聲音,德魯瑟不禁捂住嘴巴,死掉之後聲音也會變了嗎?他的母親伊萬娜也死了嗎?為何她的模樣變得更加年輕?
德魯瑟忍不住伸手拉住她的衣袖,視線中多出來的一條胳膊讓他震驚地長大嘴巴。
這是怎麼回事?他的右手還在?但是……看起來小了很多。緊接著,他環顧四周,眼前的場景說不出的熟悉。
“你這孩子,難不成睡昏了頭?不早了,麵包我放在桌子上了。”
伊萬娜輕拍德魯瑟的腦袋,便轉個身子走開,抱起門口的髒衣簍推開了門。
窗外,氤氳繚繞,太陽不肯露面。不遠處,恢宏大氣的伯爵府隱匿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