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瑟望著截然不同的府邸,呆愣片刻。
似真似幻下,他得出一個近乎合理的結論——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他死的突然,而他的愛人為了他,死得可惜。
突然,德魯瑟掀起被子跳下床,迅速蹬上鞋子跑了出去。
瓦西爾、瓦西爾、瓦西爾……
是的,瓦西爾還在等著他呢!
伊萬娜正在庭院裡的小水池裡面洗滌衣服,她扭頭看到歡快跑走的德魯瑟,手中空無一物,並未拿上房間裡的報紙。
“德魯瑟——你跑去哪裡?報紙忘記拿了……”
德魯瑟交替揮舞著雙臂,身下雙腳堅實地踩在地上,他面頰紅潤,氣喘籲籲,來不及回複母親的詢問。
他認識伯爵府的守門員,他送過許多次報紙,他跟著母親伊萬娜進到裡面照顧一個生病的女人。
現在,他也可以跟布魯克林打上招呼,然後以一個合理的理由走進這裡。
“布魯克林先生!母親拜託我快快地詢問那位女士下午需不需要幫忙。”
不止伯爵和夫人,府上的下人都會稱呼被伯爵帶回家的生病的女人為“那個女人”。
“哦!德魯瑟,你可真是勤快,快去吧!她估計又正對著窗戶發瘋呢!”
德魯瑟乖巧地告別,撒開腿跑進莊園,繞過一大圈後,趁無人在意時,他去後院。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伯爵後院西北角,一間被獨立出來廢棄的閣樓上,小小的瓦西爾被“安置”在最上面。
德魯瑟愈跑愈快,口中吐出的熱氣上升矇住眼睛。於是,他的雙眼濕潤,他的期望熱切。
德魯瑟四下無人地跑著,最終定在破舊的閣樓下,他抬頭望向那狹小幽暗的窗戶,灰濛濛的天空籠罩住尖尖的屋頂。
幾個喘氣後,德魯瑟推開門,在一樓大廳四處尋找著通往上方的樓梯,他麻利地跑上樓梯,盡頭一扇黑黢黢的門堵在他眼前。
德魯瑟摘下層層鐵鏈,手上漆黑一片,他用力推開沉重的木門。
“瓦西爾!”
光線從德魯瑟身後灌入,不偏不倚照在瓦西爾的臉上,他睫毛顫動,不悅地睜眼看著面前的家夥。
德魯瑟“塔巴塔巴”的跑向瓦西爾,直接跪在他面前。瓦西爾縮成小小一團,將臉轉過去,似乎抗拒他的接近。
“瓦西爾?”他再次探著腦袋開口,“瓦西爾?你沒事吧?”
瓦西爾伸出手指,堵在德魯瑟嘴上,“聽到了……你是誰?”
“德……唔……”德魯瑟將瓦西爾的手指拿下,“德魯瑟,瓦西爾,我叫德魯瑟。”
“知道了……”
德魯瑟歡喜地握住瓦西的手,笑嘻嘻地湊近,轉瞬又傷心起來。
哦——可憐的瓦西爾,小手瘦弱的像個冷凍雞爪,臉色蒼白又虛弱。
對於德魯瑟沒來由的熱情,瓦西爾難以適從地想把手從中抽出。
感受到手掌中的摩擦,德魯瑟向上緊緊纏住瓦西爾的手腕,委屈地盯著他。
這一次,德魯瑟要一直抓住瓦西爾的手,再也不放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