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堅不可摧的涼州軍陣,卻被這大自然的力量,一擊便粉碎。
楊秋整個人已呆了,驚魂落魄的望著他崩潰的將士,一張臉上是無盡的恐慌,那般表情,似是無法接受這殘酷的事實,以為自己眼睛看錯了。
涼州軍驚恐,更遠處,親眼目睹了這水淹敵兵好戲的張軍將士,同樣是驚呆了。
眾愕的眾將們,終於恍然大悟,明白了張元的用意。
原來,他們的主公,一系列看似有違兵法的舉動,目的只為將涼州兵引到這裡來,讓他們放心大膽的渡河,然後用洪流,不費吹灰之力的將敵軍擊破。
連題胭脂他們想明白張元先前舉動的怪異,卻想不通,這一道洪流是從何而來。
“夫君,難道你竟然懂天象,算到今日會發洪流。”連題胭脂的眼神語氣中,已不僅僅是驚歎,更是深深的膜拜。
自古眼來,能識天象者,都被視為可溝通天地的奇人,被奉之為神。
張元竟能料到洪流何時發生,這等神奇的判斷,如何能不叫連題胭脂頂禮膜拜。
連題胭脂驚歎莫名,蕭摩訶等眾將,也無不駭然震驚,一雙雙匪夷所思的眼睛,齊刷刷的望向張元。
張元卻只淡淡一笑,“天下間,哪裡會有什麼懂天象的人,你們莫非忘了,剛才我點起的狼煙號火嗎。”
張元的戰刀,向著西北面的上游方向,輕輕的一指。
眾人的目的,齊刷刷的望向了上游方向,他們恍然想起,開戰之前,主公似乎是派了李定國和高熲,率三千兵馬,提前趕往了上游。
細細的琢磨著其中蹊蹺,眾將猛然間神色一振,卻如夢中驚醒一般。
“夫君,你莫不是派了李定國和高熲,連夜在上游攔河築壩,適才發出訊號,令他們掘開水壩,所以才會造出一道洪流來。”連題胭脂倒也是聰明,終於猜透了張元的計謀。
張元一笑,等於是預設她的猜測。
昨晚之時,張元就密令李定國和高熲率三千兵馬,提前趕往淯水上游,以泥袋堵塞水流,使得原本齊腰的水位,降到只及膝蓋。
所以,今日楊秋才會看到一條只有及膝之河,自以為水淺,便跟著張元涉水過河。
而張元則發出狼煙訊號,待其半渡之時,命李定國他們扒開泥袋,造出一道洪流沖垮敵軍。
這也就是張元運氣好,淯水本來就算不得一條大水系,且現在剛剛入夏,還未到真正的大雨時節,所以才能用泥袋截了水流,這若再守幾個月,他想截都截不住。
這正是那一晚,高熲給張元所獻的,兩道退敵之計中的第一道。
連題胭脂等人終明白過來時,無不對張元投以前所未有的驚歎,驚歎於張元,竟能對天時地利運用到這般極致。
“你看吧,我就說過不用擔心,咱們的夫君總有別人想不到的辦法。”樊梨花笑看連題胭脂一眼,得意道。
“這都是那高酒鬼所獻妙計。”張元也不搶高熲的功勞,坦率的道出真相。
隨後,他銳利如鷹的目光,射向了兩百步外,一片混亂中的涼州敗軍。
就在片刻前,他們還不可一世,狂妄的窮追著自己,轉眼間,就已分崩離析,尚未交手,便損兵一萬,陷入了混亂之境。
張元的臉上,冷絕的殺氣,如烈火狂燃,將士們的情緒也被完全調動起來,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