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漪園,春眠癱在地上,早就被嚇得半死。
謝昭虞坐在美人榻上,撐著頭一臉笑意的看著她:“月枝,搬個凳子給春眠,都是一家人,跪著坐什麼?”
春眠被臨滿按在椅子上坐著,謝昭虞走到她的面前,手指劃過她的側臉,抬起春眠的下巴,替她順了順側臉的碎髮。
“春眠,本才人知道,你跟了趙淑妃許久,或許早就把她當成親人一般對待了。”
“但卓安跟著她的時間比你姐弟二人伺候的時間還要長,還不是被她滅口。”
“本才人若是被她除掉,你說她會不會留著你姐弟二人的命做日後的隱患呢?”
她手指繼續下滑,勾起春眠身前的玉佩,細細撫摸上面裂痕。
“又或者說,本才人先識破趙淑妃的詭計,趙淑妃為了以防萬一,….她會不會…找個機會把你弟弟塞進某個湖裡,井裡。”
“畢竟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春眠感受到她冰冷刺骨的手,三魂七魄都快嚇沒了。
謝昭虞猛的扯掉她身上的玉佩,扔進了旁邊的火盆裡。
“本才人這裡有條活路,看你想不想走了。”
春眠看著那盆燒得正旺的火盆,臉色蒼白得厲害,急忙跪下:“求才人饒救奴婢一命吧,奴婢知錯了!”
“乖”謝昭虞彎腰將她扶起來:“既然是一家人,那今後你便繼續在趙淑妃身邊做內應吧。”
“春眠,本才人向來喜歡聽話的,也會是一個好主子,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可別讓本才人失望呢。”
春眠急忙磕頭謝恩,只見月枝給她遞了盒白銀。
“本才人聽聞你爹娶了個小妾,對你娘不聞不顧的,你娘每月治病要花不少錢吧?”
春眠看著手裡白花花的銀子,心裡一臉苦澀。
這進宮做奴才的哪有什麼選擇,今日虞才人這麼快發現她下毒的事情,若是告訴陛下,她們這些奴才必定是活不了的。
而趙淑妃必定會像處置卓安一樣把弟弟弄死,到時候誰管孃的病呢?
“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後必定聽命於才人。”
虞才人不過進宮半月就當上了五品才人,手段她是見識到了,反正都是搏,倒不如換個主子爭一條活路。
“才人,奴婢實話實話,內侍省安排在您身邊的太監,宮女,並不都是忠心的。”
這宮裡哪有什麼所謂的純良之人,不過是演給陛下看的。
澹臺琰凜會不知道嗎?
女人爭鬥他根本不在乎,身為帝王他只需要享受妃子們為他一個人付出心思討好就夠了。
一個在他國被人折辱多年,踩著骨頭登上皇位的帝王能有幾分真情?
不過是看誰演技最好罷了。
“臨滿,把玉佩弄出來送給她。”
“春眠,這玉佩你可得收好,提醒自己,莫要讓你弟弟在頤華宮成為第二個卓安。”
春眠握著滾燙的玉佩,跪著退出了房間。
臨滿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覺得主子有些心善。
“才人,就這麼放她走了?倒不如奴才找人套條繩子勒死她算了。”
謝昭虞將手泡在美容液中,低頭看著水中的纖纖玉指,勾唇說道:“臨滿,你也知道這宮裡的人是殺不完的,有了一個,就會有第二個。”
“倒不如讓她們為本才人所用,趙淑妃妄圖給本才人下慢性毒,那就看看是她先死,還是本才人先亡吧。”
“本才人不僅給她命活,還給她家人治病,你說她還敢出賣本才人嗎?”
是治病,也是拿捏。
進了這後宮,哪有不沾血的,從殺掉親妹妹的那一刻,她就準備好如天元帝一樣踩著屍骨往上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