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枝扶她躺下,小心翼翼的提醒:“老爺和夫人還在嶺南,您要不要再多派一些人手保護他們。”
想到被流放之嶺南的父母,謝昭虞眼中不禁泛起一陣寒霜,突然想到十多年前那個雨夜。
父母親以雙姝出生一邪一正為由,將她攆去了莊子上。
從此一住便是十年,十年的孤苦日子她早就忘記了什麼叫母愛,父愛。
在她五歲那年去莊子的路上,差點被人打死,醒來時自己躺在半山坡下,自己爬去了莊子上。
究竟是誰要害死她呢?
上一世,她曾想讓趙淑妃替父母翻案,也只不過是為了還這一份生之恩,還自己一個清白女子的身份。
如今想來,所謂的清白不過是權勢的一句話罷了。
既然當了澹臺琰凜的妃子,有了清白的身份,謝家父母的生死她也只救那一次。
“不必了,我於他們的恩情早就還清了,再來一次刺殺也只能說是他們的命。”
畢竟她們的女兒早就死在十五年的坡下了。
謝昭虞望著被春風吹拂的燭火,勾起一抹苦笑。
“是他們先捨棄我的。”
如今身子好透,加上前些日子和肖才人那番爭鬥,她是不能再裝病下去了。
到了月初請安這一日,她特意換了一件淺藍色的衣裙去給中宮皇后請安,不素不豔,剛剛好。
早間時候,月枝給她上妝,嘆了好幾口氣。
“才人,前幾日您和肖才人有了矛盾,再加上趙淑妃,只怕今日去請安免不了一番波折。”
“不得罪就沒有了嗎?月枝,有人的地方是不會有淨土的。”
宮鬥如戰場,入了戰場就是棋子,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的。
你一味忍讓最後等來的結果只會被人吃掉!
她要做屠夫,才不做什麼獵物。
住在鳳儀宮的沈皇后是宰相之女,沈家三代為宰相,又出過開國元勳,所以澹臺琰凜一登基,沈家嫡女就順勢封為皇后。
沈皇后膝下有一長公主,原本是有一個皇子的,當今二皇子,活了不到一歲便因染上疾病去世了。
沈皇后因為喪子之痛,一直心事重重,到如今也未曾有孕。
但天元帝對待沈皇后從始至終都是相敬如賓,對待後宮的女子更別說有半分情分了。
緊接著就是一貴妃和淑,德,賢三妃,剩下的便是九嬪,二十世婦,八十御妻。
沈皇后在世人眼中一向是溫婉持家,只是這背後有幾分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若是真的如傳聞所言,澹臺琰凜登基近六年,也不會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公主和皇子了。
身為才人,謝昭虞並沒有機會直面皇后,在鳳儀宮殿外,等著其他高位妃嬪入殿後,才進了鳳儀宮大殿,隨同其他嬪位以下的妃子站著。
謝昭虞在角落暗自打量著後宮的鶯鶯燕燕們,心裡一陣唏噓。
看來身為帝王,也要為了前朝勢力當種馬一樣。
她正思量著,突然一抹刺眼的光朝她射過來。
只見不遠處一個身著綠色紗裙,看起來如江南綠水一般的柔情女子,含笑的說:“那位便是從教坊司來的一夜成為才人的虞才人吧?”
“果然是個可人兒,眼含秋水,素腰盈盈一握,比肖才人的昔日還要細上幾分,難怪陛下能為妹妹動情。”
“竟越級讓你打爛肖妹妹的臉。”
謝昭虞心裡冷笑,戲臺子剛搭好就有人先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