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呢?”
寧袁的嘴變得只會說這句話了。孫惠惠急得環顧四周,背後的林子是最好的掩蔽地。可一想到她要在見不到月光的林子裡與寧袁上演一出追逐的戲,孫惠惠就渾身都不自在。她這時開始想念起遠走高飛的二人。
“我姐姐呢?”
孫惠惠想起自己再早以前也曾經這樣詢問過祖母“我媽媽呢?”
只不過結果是一個嘴巴還是一記踢腿,孫惠惠記不清了。但她苦心不負,終於是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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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著你父親一起走了。”
當然不是像安目一和寧昉那樣的離開。孫惠惠想。這可能也是她嫉妒二人的原因。但年幼的她面對這樣一個沉重的回答只能支吾地問
“我媽媽是誰?”
結果當然又是一頓訓斥。孫惠惠將祖母那時的話記到現在。她痛罵自己沒有良心,是和“她”一樣不知廉恥的瘋丫頭。
孫惠惠怎麼也想象不出母親的樣子,只能對著痛罵自己的祖母笑一笑。
如果能讓她明白母親到底是怎樣一個瘋丫頭,那麼再挨幾次這樣的謾罵也沒有關係。
她的願望透過不知名的關係傳達到祖母的耳朵裡。她停止了謾罵,認真地看了一眼孫惠惠的笑臉,開始為她講起巷子深處的女子的故事。
將據說如此如此,傳聞這樣那樣撇乾淨以後,孫惠惠得到了一段母親的故事。在祖母的嘴裡又邋遢又粗野的母親頂著滿頭的野花出現在孫惠惠的眼前,她與父親在巷子深處相識,結伴餵養後腿受傷的狗。為避人耳目,在祖母口中形跡可疑的母親不得不小心謹慎,不讓別人發現她與父親親密無間的關係。月夜下她要隨即將遷走的家永遠離開文昌,父親不顧祖母的阻攔,執意追了出去。
等父親再次回家時,祖母口中的“她”也跟著來了。
孫惠惠對父母的往事傾心,即使他們已經死去,她仍舊在深夜的草蓆中一遍又一遍溫習祖母口中這段簡短的充滿惡意中傷的故事。她不怕悲傷,因為根本就沒有悲傷。能夠問到這段故事是她的運氣。祖母本可以不告訴她的。
這也是孫惠惠與寧袁的區別。兩人雖然同樣身陷囹圄,可孫惠惠想要出逃只需憑藉忍耐和運氣,可寧袁無論向哪裡走,都是堅固的鐵欄。是故即使寧袁手執鋒利的瓷片,可仍舊是孫惠惠佔了上風。
但所有的一切不妨礙她害怕。
寧袁嘴裡重複的那句“我姐姐呢”已經讓孫惠惠聽得麻木了。她開始向入海口處撤退,途中還要躲避來勢洶洶的寧袁胡亂的揮舞。
孫惠惠惜命的原因不光有年輕這一條,還有想繼續溫習那個故事的願望,在今後的日子裡翹首企盼折回來的二人,保護瘸腿狗不受他人的侮辱,等等,太多了,在這個危急的時刻不方便去思考這些。
寧袁漸漸沒了力氣,一個常被關在房中的小孩不會有節省力氣的想法。孫惠惠放心地輕鬆下來,卻被寧袁伺機劃傷了胳膊。
在孫惠惠驚恐地注視下,寧袁仍舊大聲問道
“我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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