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了這麼多天的雨,易徵平快要忘記了冷暖,來到徐莊後得到了阿衡杜琮等人的幫助,易徵平才稍微記起自己溼漉漉的衣裳下是一具快要凍冰了的身體。他又抖了抖紙傘,自己緊跟著瑟縮一下。
“這破冊子還他就是了,姐姐你別生氣。”
珠子這句蔫蔫的話結束以後,屋裡好一會兒都沒動靜。易徵平想著事情應該快結束了,便將傘倚在廊下靠近了窗子。他想守在這,免得珠子一出來看見他再逃跑了就不好了。
孩子的承諾隨性,易徵平的《水經注》可不能再受折磨了。
哪知易徵平聽見屋內悠悠地傳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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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經注》...”
是蓮子姑娘,她想說什麼?
易徵平覺得自己好歹是個讀書人,做不出趴在窗戶上偷聽這種事情。可他又迫切地想要知道蓮子姑娘對《水經注》評價了些什麼。
進退兩難之際,廊外的一陣笑聲傳來,讓易徵平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看見雨中繁花錦簇,姑娘們將紙傘拼成一個團兒,擠在一處說著話跑進走廊。看到只穿裡衣的易徵平僵硬地站在原地,姑娘們也愣住了,一時間竟不知是進是退。
意識到自己擋路了以後,易徵平側著身子,作出讓路的姿勢。年紀稍大一點的兩位姑娘互相催促著快步走過,只有那位穿米字格套紋樣的小姑娘走過易徵平身邊時,突然頑皮地問了一句“為什麼不把褲子穿好了再出去瘋鬧呢?”
易徵平初聽聞時,羞怯地低下頭,可那小姑娘還站在他的面前等待。
易徵平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說呀,這有什麼難開口的?”面前的小姑娘催促到。她稀疏的下睫毛旁圍了一圈褐色的淡斑。易徵平突然覺得她像是門外的枇杷樹變的一樣。
“朱弭,你還在磨蹭什麼?”身著團錦粉裙的姑娘呼喚她的名字。朱弭衝易徵平一笑。
易徵平看著她們站在廊下,不再像雨中唱歌時那樣自由自在,便自作主張地把責任都歸咎於礙事的自己。他正色對朱弭說
“姑娘差矣,在下不是在瘋鬧,而是在追書。”
朱弭點了點頭,對易徵平這句不明不白的話表示理解
“你跟上回那名男子還是有些區別的。”
說完,她不打算給易徵平做進一步的解釋,而是轉身被蓬蓬的裙襬託著跑去姐姐身邊,三人一道離開了。
易徵平這才注意到窗戶已經被推開了,阿衡撐著頭靠在窗沿旁,饒有興致地問
“你之前已經認得朱弭了?”
“沒有,”易徵平恢復了他有些窘迫有些羞赧的表情,“剛剛才是第一次交談。”
“她們都是這莊子裡的姑娘,也是最年輕的一批機工。”阿衡在窗內伸手,將已經皺巴巴的《水經注》遞到易徵平面前。他連忙輕輕接過,撫平封面的皺褶。
“書是給你了,但別整日都在那裡讀,莊裡不會給你那麼多蠟燭的,”阿衡玩笑似的抓住易徵平的手腕說,“你去換衣服放書,好了之後隨我一道去看看機工和提花師傅們工作如何?”
易徵平看了一眼抓著自己的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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