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珠子的小童再次開啟門,不耐煩地衝姑娘身旁的易徵平說“別教想賄賂了阿衡就能進門,莊裡不收外地人!”
“珠子,你仔細瞧他!”阿衡指了指易徵平。
珠子斜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又搖搖頭。
阿衡將圓簍朝門內一鏢,輕盈的竹條圍成的小簍轉著圈落在院子裡,不一會兒便惹出嬉戲聲來。
“人都成了這副模樣了,放他進來吧!”
阿衡已經率先推開門,趕走了一百個不情願的珠子後邀請易徵平進門。
易徵平打量著她身上的深紫色麻布衣裳,不禁為她擅自放自己進來的舉動擔心。看樣子她只不是這莊子的下人,這樣大方真的沒關係嗎?
易徵平猶豫地走進來,左手邊突然竄出一群小童,唬得他連連後退。孩子們各個頭頂上都帶著與珠子所扎相同的方巾,腳上的小繡花鞋已經沾滿泥巴。這群小童鬨笑著跑到易徵平面前看了他兩眼,也不避諱,就在他面前聊起了天
“這是從泥裡打了個滾才出來嗎?”
“是為捉那種灰綠色青蛙捉的吧。”
“是阿衡撿回來的?”
阿衡哈哈大笑起來,忙示意易徵平離他們遠些。
易徵平小心翼翼踮著腳繞過小童,越過兩排堆放在青石臺上的白色紗布遮蓋的大竹筐,來到阿衡面前。
原本被門兩旁的青石臺遮擋了視線,易徵平還沒有看清,等到了裡邊他才發現,這莊子不似平常人家建有會客的正堂和坐落於正堂兩邊的偏房,而是隻留對門一間稍微寬敞的屋子,其餘地方均搭成了木棚和木架。主屋後蜿蜿蜒蜒,曲折地藏著許多低矮的房屋,易徵平猜測那便是莊子裡的人休息的地方。
“怎麼了?”阿衡領他進了旁邊一個小木棚,先為他倒了口水。木架旁小火慢煮香茶。易徵平用手按住腰間,摸到了那捲被雨水泡爛的《水經注》。
易徵平聞著香茶餓了。
他痴痴地看著腳底,惹得阿衡又是一陣笑。
“敢問阿衡姑娘,有沒有吃的。”
易徵平傻呵呵地問。阿衡沒料想他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一時間有些犯難。
她本想帶易徵平先去水房拜託燒水師傅給他燒點水清洗一下,可現在卻不得不冒雨去灶上給他端些吃的來。想到他深凹的雙頰,阿衡端出中午剩下的燒鴨考慮了片刻,還是放下。她先端出幾盤糕點給易徵平送了過去,趁他在吃時,又轉頭去了灶房拜託了和自己關係很好的夥計杜琮提前去燒火做晚上的飯食。
“提早了這麼多不說,為什麼還要多加兩道肉菜?祖宗,你累死我吧!今晚師傅們不是都回去了嗎?”
常年被煙油燻的眉毛焦黃的杜琮一邊伸著懶腰從椅子上起身,一邊稀奇地問。
“是有客人來了。”
“我怎麼沒聽到過,別講謊話啊!”
阿衡不說話,快步逃開了。
她聽見杜琮在身後嘟嘟囔囔,知道他又在責怪自己不將話說清楚,便掩著嘴偷笑。
她出了灶房,重新回到後門,易徵平還在木棚下大吃大喝。阿衡只是朝他點點頭,便轉身穿過主屋來到自己的房間裡。
褪下淋溼的麻布衣裳並解開裡衣,忍著雨天的涼意快手快腳地換上乾衣服,將頭髮重新編好,又特意挑了枚金花釵插在髮間後,徐莊老爺的掌上明珠徐衡小姐撐起雨傘,推門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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