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原來我竟連陳總管遠方朋友的一封信也比不上,虧我平日還以陳總管友人的身份自居,原來是自己高看自己了。”方往束落寞地搖頭。
靠在門旁的劉祁延將懷中揣著的一雙手捏得緊緊的,這公子哥兒哪裡來的一顆狐狸腦袋。
最終方往束還是被陳維邕客氣地請進了屋。
他笑眯眯地找到秦邯庭身旁的凳子坐下“表妹今日又在蒸香呢?”
秦邯庭並不十分討厭這個話嘮一般的表哥,便輕聲回答“是。”
陳維邕命武歡先上去頂替自己的位置幫忙,自己走到一旁展開信紙細細地讀了起來。
方往束的目光從陳維邕身上溜回來。他開口親切地問“最近聞著秦府花香四溢,似乎表妹動員各處蒸香,難道是秦府要從焚香轉做蒸香買賣了?”
陳維邕的身體一滯。
“路旁落花落葉成堆,放著也可惜了,”秦邯庭向籠屜中添了些水,“秦府做喪事本就該杜絕鋪張浪費,前段時間是我想錯了,以至於府裡還日日焚著上等的香,現在改不算太晚,你說呢表哥?”
這一番真誠的心裡話說動了素來厚臉皮的方往束,他第一次顯露出不好意思,含糊地說
“是,當然。”
秦邯庭被蒸氣騰得微微泛紅的臉突然抬了起來,一雙眼睛直視方往束問“表哥還記得我那天在花圃遇到你時蒸的是什麼花嗎?”
“似乎是芙蓉?”方往束托住下巴回憶。
“我還偷偷加了一包桂花,是一個月前拾了收在奩盒裡的...”秦邯庭說著,臉上還帶了些笑,眼淚卻落了一滴下來。
武歡驚訝地幫著拭眼淚“小姐?”
方往束有些茫然,他只能小心地幫助秦邯庭掀開洩出白煙的籠屜。
蒸香的三人靜聽呼嚕作響的水聲。
秦邯庭小聲說“撿桂花時父親母親還在呢...”
她沒有說完,嘴撇著又想哭。
劉祁延靠在門邊,揉了揉眉心。
“表妹節哀,”方往束覺得自己到如今才像個前來弔唁的親戚,他坐遠了一些,正色道,“來年桂子落花時,表妹還要再去撿些蒸香的話,方往束一定捧場。”
秦邯庭抹乾眼淚,示意武歡送客“表哥恕邯庭失態,改日將蒸好的香親自送到表哥住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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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往束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被送出了房間。
劉祁延揣著手,眺望庭前古柏。方往束和他一起看了會兒,突然忍俊不禁地笑了。
“你為何會認準死理守著她?”方往束問。
“只有你們會覺得這是死理,”劉祁延不打算和方往束面對面交談,他似乎應付不來這個精明的男人,“在我看來,這是活路。”
方往束聳肩,一聲不吭地離開。
走了很遠,他方才驚撥出聲
“這小丫頭裝的可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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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邯庭用手背抹掉臉上殘存的淚珠,湊到陳維邕身旁問“怎樣?羅老爺說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