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維邕面色嚴峻地回答“羅老爺主動切斷了我府與他家的聯絡。”
“為何?”
“秦府無主。”陳維邕將信拿到秦邯庭面前。
門外的劉祁延走的又快又急,一竄身爬上了古柏。柏樹枝椏間很安靜。他多年習武練就的靈敏聽力也暫時擱置在樹端,與他一起休息。
秦邯庭凝重地回頭望了一眼武歡。
武歡慌亂之中去揭籠屜的蓋子,也被燙了手。
“他的意思是,秦府的小姐要守喪三年,府裡沒有主人,他不能放心將自己千辛萬苦從異邦人手中得到的胡椒蘇木等等香料轉交到一個沒有人做主的府邸中。”
“你不可以嗎?”秦邯庭輕聲問陳維邕。
“小姐,維邕只是小姐所管的下人罷了。”
陳維邕低頭沉聲說。
“那,”武歡將浸在涼水中的手拿出來,問道,“那位羅老爺有沒有說,如何才肯與秦府重新合作呢?”
“除非小姐能在這月結束前找到入贅的夫婿,由他暫領秦府事宜,羅老爺才會恢復與秦府的合作。”
秦邯庭還在沉默,武歡已率先起身問“這不是胡鬧嗎?那位羅老爺能說的上來有哪位小姐在喪期還找入贅夫婿的?”
“羅老爺說了,”站在角落裡的信使這才上前謹慎地開口,“雖然秦老爺秦夫人過世讓人垂淚,可若是等到偌大的家府都一塊跟著垮了,才是真正要哭的時候。他讓秦小姐早做打算,時與人都不會為一場喪事傻等。”
“小姐你看——”武歡愁眉苦臉地轉頭,卻將接下來的話一股腦嚥進肚子裡。
秦邯庭笑了。
陳維邕雖然驚訝,可還是謹慎地上前“小姐不若將這件事先壓下來,眼下兩位公子都在跟前,聽到這個訊息怕是要爭破了腦袋。”
秦邯庭收起笑容點頭
“壓下是好,可羅老爺到了月末就要答覆,你看...”
陳維邕緊盯著面前的蒸屜思考。
那日他下令將所有的胡椒都製成香片賣出後,便跑來請教秦邯庭這蒸香之法。
宋元時民間就有將竹片與各色香花一塊入籠屜慢蒸的花蒸香之法,簡單方便。蒸香的竹片還可以放入燻爐中當作香品焚燒,吸滿花香的竹片便會散發群芳香氣,清新自然還不嗆人。
陳維邕曉得秦邯庭平日裡愛搗鼓這些,此次的特殊情況下,倒是這位嬌小姐的小愛好救了秦府。將秦邯庭蒸香的做法學到後,陳維邕立刻命令制香的師傅將香片香料全部換新,用這種樸素的制香之法作出香品,並將價格砍低,勉強是穩住了不斷虧損的秦府賬目。
但近渴解了,不能不顧長遠。
陳維邕面臨的抉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難。
秦邯庭不動聲色地靠近陳維邕,附在他耳朵上說了一句,陳維邕的臉色由白轉紅,急忙半跪在地。武歡愣愣地瞧著主僕二人。
秦邯庭不管跪在地上的陳維邕,轉身去關半掩的木窗。古柏與劉祁延在她眼前像一陣風似的被木窗吹遠了。
武歡低聲問“陳總管,小姐與你說了什麼?”
秦邯庭仍然站在窗邊。
“她說,”陳維邕惶恐地抬頭,“陳維邕,你想不想做這秦府的主人,與我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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