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往漳州府的信使終於回到了秦府。
他和門房打過招呼,卸了馬具,一路穿過廳堂,到處詢問陳總管的去向
“陳總管呢?”
正廳打掃的夥計們搖頭。
“陳總管呢?”
路旁堆葉子的婆婆們搖頭。
“陳總——”
“哎喲喲,這著急忙慌的是在找維邕嗎?”
方往束一身喪服,將頭上的發冠換成了一個簡單的髻,招呼慌張的信使停下。
“怎麼了?這幾天有什麼大新聞,難不成我錯過了?”方往束開著玩笑,眼睛卻不住地打量面前風塵僕僕的信使。嗯,出了遠門回來的。
“啊,不,”信使有些尷尬,他記得面前的這位公子,“是陳總管的朋友來信了。”
“想必是位交情很深的朋友吧,單單一封來信都讓你如此急切地尋找陳總管。”
信使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乾脆問道
“公子可曉得陳總管去了哪裡?”
“當然知道,我正要去見他呢,”方往束親熱地一挎,“走吧,正好我倆同道。”
信使心中暗暗道苦。只能硬著頭皮和方往束一同前去。
陳維邕此時正在秦邯庭屋內與小姐一同忙碌,武歡站在兩人背後做幫手。她小心地接過用紗布包裹的廢棄竹片丟在一旁,又用銅壺接水遞回去。
劉祁延坐在屋外,聞著屋內的陣陣清香,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後,劉祁延緩緩起身。
方往束和信使並肩走來,在屋簷下停住。
“哎呀,你還在這裡麼?”方往束每次來都要說上這樣一句話,劉祁延早已習慣了。
他挑眉問話“來做什麼的?”
信使上前“祁延小哥,有陳總管的信。”
當著方往束的面,劉祁延不好多問,他又轉向陳維邕。
“來拜會表妹的。”
“秦小姐忙府裡的事務,不見客。”
劉祁延說著敲了敲門。
門內的秦邯庭聽到門響,一個不注意被蒸屜燙了手。她不得已放下截成規則形狀的竹片,將發紅的手指浸在武歡端來的涼水中。
秦邯庭的臉紅了,她忙對武歡說
“武歡,快幫我把箭笄戴好。”
武歡取來方巾擦了擦手,小心地將箭笄順發線滑入秦邯庭的髮髻之中。固定好了以後才起身開門。看到方往束後,武歡一驚,想起不久前他的一番謬論。
“方公子,我家小姐今天可是忙正事呢,就不便與方公子談天說地了。”武歡一邊放信使進去,一邊冷冷地說。
“哎,武歡姑娘錯了,”方往束腦子轉得快,此時已經胸有成竹地說,“我是來拜訪陳總管的。”
“如你所見,陳總管也正忙呢。”武歡本就看他不痛快,如今更是不耐煩地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