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許久不做聲的鄺埜抬起頭對夏渝義說,“你替我二人稟明皇帝,就說有事求見,懇請皇帝免去我二人的責罰。”
鄺埜嘴上這麼說,心中卻苦澀無比。明明他兩人一片赤誠為了天子和朝廷,可為何最後卻落得要人代請免去責罰的下場?
夏渝義得了命令,也不打傘,便一路奔跑。所過之處,掀起泥漿的浪花,潑在他的褲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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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渝義並不管狼狽,他只想快點到達皇帝的居所。
在此之前,夏渝義與那兩位大人沒有任何交集。但他心裡面就是看不得兩位高官跪在雨裡,像兩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
明明那兩人的官職是自己努力一輩子都坐不到的高位。
夏渝義心裡有些莫名的難過,他沒有步入過更高的朝堂,卻似乎被其中的某種東西傷到了心。
他雙腿裹上一層黃泥,總算是來到了朱祁鎮的小屋前。門口的侍衛見了邋遢的同僚,驚訝之餘還是將他攔住了。
“我要見陛下!”夏渝義激動地說。他的頭髮溼漉漉地扒在臉側和頭皮上。
他感到自己的心咚咚直跳,可能是因為剛剛的狂奔,也可能是因為能夠派上用場的興奮,更有可能是得以與天子說話的敬畏。
“你怎麼了你就要見陛下!”一名侍衛上前呵斥,“瞧瞧你這個髒樣子!”
“我得見陛下...”夏渝義冷靜了許多,聲音也降了下來,“兩位大人還在庭前跪著...”
“怎麼,是我的處置出了什麼差錯嗎?”從屋中緩緩走出的王振讓夏渝義的心徹底涼了下來。
“又在吵什麼?”朱祁鎮也從裡屋跟了過來,看見夏渝義邋里邋遢的樣子,不禁皺眉,“侍衛如今都是這副模樣在處所裡走動嗎?王振?”
王振急忙笑著上前,指揮侍衛將夏渝義推走。
“陛下,”夏渝義腦中什麼也記不起來,只能就著雨水跪下,“兩位大人還在院中跪著,懇請陛下體諒二位大人的身體...”
朱祁鎮仍然站在原地,緊蹙眉頭。王振一揚下巴“帶走啊,老讓他跪在天子面前成何體統?”
幾名侍衛不敢耽擱,上前架起夏渝義。
夏渝義恢復了一些理智,急忙掙扎著說“陛下,兩位大人有事要奏,懇請陛下開恩,讓兩位大人到御前——”
“好了,”朱祁鎮聽到有事要奏,終於不耐煩地回頭,“那兩人要奏的事,朕比他們還熟,帶走。”
“帶走!”王振急忙幫腔。
朱祁鎮大步回到房間中,繼續翻看地圖。
大雨本來是痛快的天氣,朱祁鎮卻因接連發生的事情止不住地煩心。就連王振為自己端茶倒水的舉動,朱祁鎮都看著不舒服。
“你也下去吧。”朱祁鎮一揮手,王振便連連告退。這副樣子反而讓朱祁鎮愈發憋悶。
在朝臣面前,兩人的模樣是不是反過來了?
朱祁鎮伸手將桌子角落的青玉古折夠過來,捧在手上端詳。思緒剛剛被帶著溼潤水汽的風牽起來,就又被門前的動靜剪斷。
“又怎麼了,又怎麼啦!”朱祁鎮幾乎是小跑著來到門口,剛要發作,便聽到侍衛通報。
“內閣學士曹鼐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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