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乘理解滿都海合敦的緊迫。新任大汗即位,周遭總是圍著這麼多領主,怎樣看也不正常。她一邊享受阿魯海的按摩,一邊伸展胳膊,嘆道“為了保護即位以後的巴圖孟克,滿都海合敦也是不惜採取極端手段。今早我去給他送鬧嚷嚷時,就看見他帳篷外圍滿了侍衛,連進都不讓我進,逼得我只好把東西交給他們送進去了。”
“還有這種事嗎?”阿魯海驚訝到,“滿都海合敦未免也太謹慎了,你這麼顯眼,侍衛不可能不知道你是陪著巴圖孟克一道來的漢人姑娘,連你也不放,這可謂是為巴圖孟克築起了銅牆鐵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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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杜白乘縱使再無精力,也不得不勉強自己起身,回帳篷裡繼續照顧博羅克沁。阿魯海與她道別後,隻身一人走回帳篷。杜白乘的一席話讓阿魯海稍稍有些在意,
就在他邊走邊想時,卻意外地看見大帳燃起燭火,一堆人馬簇擁滿都海去往巴圖孟克的帳篷。
阿魯海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他憑藉夜色掩映,偷偷跟在隊伍的最後,一直來到離巴圖孟克帳篷不遠的地方,才悄無聲息地閃到帳後。
隔著一層帳篷布,他聽見侍衛停腳的聲音和掀起布簾的響動,隨後是奶聲奶氣的一句
“滿都海,你來啦。”
這小子,阿魯海好笑地想,怎麼就裝起來了?
阿魯海沒有聽見滿都海的回答,反倒是有一陣怪異的響動傳來,類似於紙張翻動的聲音。
“那是鬧嚷嚷,白乘送給我的。”又是巴圖孟克帶著些笑意的話語。阿魯海聽著,勾了勾嘴角。
帳篷裡突然而來的安靜讓阿魯海的笑容凝固,他仔細貼近帳篷,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怎麼回事?
又是紙張的聲音,與鬧嚷嚷的聲音不同,它更清晰脆生一些。阿魯海判斷這應該是真的紙。
“這是什麼?”巴圖孟克的聲音失掉了活力,蔫蔫地響起。
“聽杜白乘說,你最近認真讀書,如今就你由來讀一讀這個宣告。”
滿都海合敦終於是說話了。她的聲音異常冷酷,若非阿魯海瞭解滿都海是一位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他甚至都覺得滿都海此時正在生氣。
巴圖孟克囁喏地小聲讀了起來,阿魯海皺緊眉頭全神貫注地傾聽。
他勉強捕捉到了“年幼”“一萬戶”“代理”“徹辰”之類的字眼。
年幼自然是指巴圖孟克年幼之意,一萬戶大概是說蒙古本部六萬戶中大汗直轄的那一萬戶,可後面的代理和徹辰卻讓阿魯海有些費解。光聽字眼並不難,可阿魯海不願將滿都海往那個方向去猜想。
他憂心忡忡地繼續聆聽,卻不提防身後突然而來的一雙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阿魯海本想呼救,又怕驚動了帳內眾人,他蹬著雙腿,卻無法掙脫。
阿魯海又一次感受到了癿加思蘭的蒙古馬揚蹄時的恐懼。他被拖到距離巴圖孟克帳篷不遠的平地上放下,幾乎是立刻爬起來向後撤了兩步。
眼前是一張不認識的面孔。
“你是哪位?”阿魯海權作鎮定地問。
“我是滿都海合敦的侍衛。”
阿魯海心涼了半截,他繼續問道“既然是滿都海合敦的侍衛,為何不將我扭了去見合敦?”
“我奉了合敦的命令,暫時督視一下你和杜姑娘。杜姑娘在公主帳中,你卻不知去向。合敦說了,若是發現二位接近大汗的帳篷,就將二位帶出來。剛剛讓我一路好找,可算是碰著你了。”
“合敦這樣避人耳目,是在做什麼?”阿魯海疑心愈發深重,上前一步追問。
那侍衛因阿魯海無禮的發問而皺眉,低聲回答
“恕難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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