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意識到,說不定這位永謝布部的領主在幾天前還是在滿都海合敦面前獻著殷勤,爭著求親的眾多男子中的一個。這樣一想,阿魯海很慶幸自己剛剛的回答是杜白乘的侍衛,不然這位領主可能不會與自己聊這麼多了。
抱著為巴圖孟克探聽更多訊息的心,阿魯海佯裝局外之人,嘆到“巴圖孟克小王子即位雖說名正言順,可他畢竟年幼,終歸是需要輔臣領主與合敦的協助。所以在等待大汗成長的這些年,各位大人要多加辛苦了。”
“是嗎,”癿加思蘭笑了,“你覺得他名正言順?”他接著問。
阿魯海能夠聽清,自己的心跳聲正伴隨木料的噼啪聲一塊響動。
“難道大人覺得難道有比黃金家族的後裔更合適的人嗎?”
“若這位黃金家族的後裔只有七歲,還是個懵懂孩童,那比他合適的人可謂浩如煙海。”癿加思蘭燦爛一笑。阿魯海心臟停滯一拍。
“大人與我說這些,沒有顧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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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有顧慮?”癿加思蘭輕鬆地攤手,“你自己也說了,你不是貴族大人,只是個漢人姑娘的侍衛,這難道不是最讓人放心的身份嗎?”
阿魯海不得不承認,癿加思蘭對於自己來說是有魅力的。這種魅力不同於巴延蒙克和滿都海的,也不同於杜白乘的,它誘使阿魯海不自禁地向著癿加思蘭那一邊想。
癿加思蘭對自己提出的問題一向都很有自信,他見成功難倒了阿魯海,便心滿意足地起身,也不管一身草屑,就翻身上馬,輕輕一吆喝,趕著馬離開了。
阿魯海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復心情。
與此同時,阿魯海煩惱的是,自己剛剛似乎漏掉了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
也就是他陷入思考時,杜白乘緩緩靠近了他。
“哈!”
阿魯海嚇得倒退兩步,看著杜白乘得意的笑容,也不禁啞然失笑“怎麼了,這麼高興?”
“鬧嚷嚷做成了!”杜白乘興高采烈地說。
阿魯海每每見杜白乘為巴圖孟克歡喜悲愁的樣子,總是心有感觸。有時他甚至吃味地想,杜白乘是否愛巴圖孟克勝過愛自己。就比如這時吧,阿魯海就不滿地一把撈過杜白乘的瘦腰,強迫她和自己一同坐在火堆旁。
杜白乘自然有些羞赧,但如今四下無人,她也不過多扭捏。真如塔岱拉所說,杜白乘現在越來越像蒙古的女子了。
“你不是要舞會嗎,只有這堆火了。”阿魯海用手在火苗上一晃,火焰扭動身體權作配合。
“太累,跳不動。”杜白乘將頭埋在臂彎中。可臉上卻沒有絲毫疲色,反而容光煥發。
“也不知巴圖孟克那個孩子被一幫大人包圍,是怎麼個情況。”大帳燈火依舊不滅,人影湧動。
“今日我們去看塔岱拉時,他還昏迷著,”杜白乘回憶那頂漆黑的帳篷,“那樣溫和善良的人,為救巴圖孟克,幾乎搭上了自己的半條性命...”
要是往常,阿魯海一定會為杜白乘念想塔岱拉而大加調侃。可今日,遠處的大帳讓他也充滿了噓嗟之情,無法開口講笑話來嗆杜白乘了。
燃燒的火堆中,點點火星飛出,從阿魯海的眼前一閃而過,像是揭開了什麼輕薄的面紗般,阿魯海突然記起了之前跟癿加思蘭聊天時漏掉的事情。
他不安地鬆開攬住杜白乘的手,像今早一樣渾身發冷。杜白乘起初沒有注意到阿魯海的反常,等到他發抖時,她才慌忙抓住阿魯海的肩膀問“你怎麼了?冷嗎?草原夜涼,我們回去吧!”
“白乘,你說塔岱拉為保護巴圖孟克搭上了半條性命?”
“脊骨踏裂,至今昏迷,可不是半條性命。”杜白乘莫名其妙。
“那麼,那匹發狂的蒙古馬,原本可不是衝著巴圖孟克去的嗎?”
杜白乘不知該回些什麼,遲疑地點頭。
“比他合適的人,可謂浩如煙海。”阿魯海定定地複述到。
“白乘,能夠做你的侍衛真是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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