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時分,一艘戰艦緩緩駛來。
戰艦在附近海域溜達了一圈,只看到漂浮的殘骸和屍體。
艦上的船員將情況上報,隨後艦船轉舵,起帆返航。
兩天後,錦衣衛將這個訊息送回京師。
朱由檢得知後,不禁唏噓道:"世事無常啊,這船怎麼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沉了呢?"
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垂手而立,聞言恭敬答道:"回陛下,海上風浪詭譎,那些西洋傳教士又不擅航海,或許是操作不當,又或是觸了暗礁。再者,這幾日東南沿海確有風暴,不熟悉航路的人貿然出海,確實兇險萬分。"
"若真是天命如此,那也罷了。"
朱由檢滿臉嘆息,忽而問道:"那些傳教士的屍首,可曾打撈上來?"
駱養性搖頭:"海上風急浪高,屍首早已漂散。即便有浮屍,也多半被魚群所噬,難以尋獲。"
朱由檢頓時鬆了一口氣,擺擺手道:"既如此,便不必再費人力搜尋了。"
緊接著,突然話鋒一轉:"山東那邊如何了?此番官員大換血,可有生出亂子?"
駱養性趕忙答道:"回陛下,李巖出任山東布政使後,從真定、保定等地抽調了一批幹練官員填補空缺,如今山東各衙門運轉如常,未出紕漏。"
朱由檢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李巖辦事,朕還是放心的。除了山東,其他地方可有發現撫卹銀兩被貪墨之事?"
駱養性嘴角微揚,露出一絲冷峻的笑意:"自山東案發後,各地官員皆如驚弓之鳥。臣已派人暗中查訪,原本那些拖延發放、剋扣撫卹的衛所和州縣,如今全都老老實實補足了銀兩,分文不敢少。"
朱由檢冷哼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非朕雷霆手段,這些蛀蟲豈會收斂?"
駱養性連連稱是,緊接著,他似乎想到些事情,便說道:"臣在調查撫卹銀時,還發現一事。不知科學院是否上奏,臣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朱由檢眉頭一挑:"科學院怎麼了?總不能又撿到寡婦了吧?"
"回陛下,並非如此。"
駱養性趕忙解釋道:"科學院正在山東鋪設鐵路,但在民間遇到些阻力。"
朱由檢坐直身子,問道:"什麼阻力?朕怎麼沒聽科學院上奏?"
駱養性回道:"主要是佔地補償問題,鋪設鐵路需徵地,不少世家大族要麼不同意,要麼坐地起價。前些日子臣路過濟南府,正撞見一戶人家攔在規劃的路線上,硬說祖墳被挖,要科學院賠三千兩銀子。"
朱由檢饒有興趣地問道:"後來如何?"
駱養性繼續回道:"那戶人家撒潑打諢,分明是想訛詐科學院的學子。臣當時就把他送進縣衙關了起來,但這種情況實在太多,錦衣衛另有公務在身,也管不過來。"
朱由檢心中暗道,這徵地拆遷補償,當真是個千古難題。
賠的多了,朝廷財政吃緊。賠的少了,百姓怨聲載道。特別是那些世家大族,在朝中多少都有些關係,若是坐地起價,還真不好處置。
思索許久之後,朱由檢突然問道:"京津鐵路何時通車?"
駱養性一愣,隨即答道:"回陛下,好像是下個月,臣也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