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們睡了一夜好覺,頓覺神清氣爽,唯有疑惑,怎麼大家都在大殿內睡著了。詢問殿外護衛也不得知有異常,只能歸咎於大家疲勞所致。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按大家各自認為的計劃,呂卿的、秦王的、顧晨的,至於最終誰會得逞也只能等揭榜之日了。
顧晨之所以沒有當眾揭穿梁明單的計謀,也有他的考量。這裡面最希望他當眾揭穿右相陰謀的恐怕就只有秦王了,甚至於陳金光的告密,他都懷疑也是秦王一手安排的。皇城司說到根處也是秦王的私兵一個旁枝。裡面都是良家子弟,最重要的要求就是對君王的忠心。顧晨可不相信,陳金光這樣的三代皇城司會輕易地背叛秦王,投了呂相去。他在相府的遭遇充分說明,呂相也並不相信他。只是又不便於同秦王撕破臉皮,就勉強留他在了相府。
秦王想要孤立自己。這是顧晨憑藉著後世數十部宮鬥劇鬼才劇情分析後得出的結論。唯有將他與百官孤立開來,才能放心用。顧晨同一般大秦官員不同,他在大秦沒有根基,沒有世家支援,這就預示著哪怕給他再大的權勢,也無法像呂卿那樣尾大不掉。等到這個工具利用完,顧晨相信自己會被秦王毫不留情地丟掉。
莊子裡,鎮撫司的招牌已經高懸其上,是秦王送來的,如此高調的榮寵也是給顧晨在大秦站穩腳跟打基礎。如今誰人都知道,大秦最受恩寵的是這位周國來的質子。他們都把顧晨當成了第二個南宮。而鎮撫司或許就是第二個暗查司也說不定。
龐孝行正同顧晨彙報昨夜的任務情況,這裡除了曲善作為顧晨的護衛,其他人都已經散往秦國各地,建立大秦商會,為將來鎮撫司的商業版圖壘定基礎。是的,即便秦王給予如此的恩寵,顧晨也只打算在商業上發展壯大,也是為自己的全身而退留下後路。將來不免也帶著嬌妻,過上范蠡西施泛舟湖上的美妙生活。
“公子,那些卷子都已經改過來了。此次參考士子多達九十八人,其中有記號的卷子數共三十一份。只是糊名難見,這些人是誰就不得而知了。”哪怕熬夜幹活,龐孝行也是一臉興奮,只覺得自家公子這招可真太陰險了。暗地裡將那些人做了調換,等放榜之時,這些與呂相有關係的人勢必全部落榜,也不知那些許了好處的或是託付重望的權貴們會不會善罷甘休。
顧晨點頭說道:“無妨,等放榜之後,看看哪些人堵了呂相府就知道了。”這些士子都是權貴旁枝,或者背地裡隱藏身份的晚輩,表面可看不出關係來。他思慮片刻後又吩咐道:“這幾日你派人在相府盯著,有什麼人出入都一一記下來。”想了想又說道:“那個陳金光這幾日在做什麼?”
陳金光告密之後為避免惹人嫌疑,並沒有馬上離開御文司投入顧晨門下,反倒是專心致志在御文司做起了二五仔。大儒內誰是呂卿安插之人也都是由他傳來的訊息,與他接觸之人就是龐孝行。
龐孝行想了想說道:“那小子還算老實,看起來很積極地為公子辦事。公子是懷疑什麼?”顧晨將陳金光介紹給他的時候,私下強調要小心這人,所以才讓龐孝行親自接觸,就是避免對方出什麼么蛾子。
顧晨輕笑道:“積極是積極,就是不知道是為誰而積極。記住這人的話只可信三分,其餘七分要你自己探查確定後才行。”
龐孝行沒有再多問,點頭應下。日前顧晨回到鎮撫司就喚他對司內人員進行了一次暗地裡的大排查,著實嚇了他一條。這一查竟查出了不少漏子,司內上下,就連掃地的僕役都有別人安插的痕跡。不過顧晨卻沒有讓他對這些人下手,而是悄無聲息地調動安排了這些人的職務與工作。所有隱秘都會經過審查後,有選擇地“大意”地洩露給這些細作。
“那些暗查司的樁子還得好好利用。”顧晨笑盈,感謝後世的無間道,讓他能夠面對這麼多的細作時,還能遊刃有餘,“陳金光也好好用,送上門來的好工具不用可惜了。”
“明白了公子。”龐孝行對顧晨的決定從來都不產生質疑的,又說道:“關於夫人的身世……”說道這他左右回顧了一下,突然壓低聲音道:“我派人在坊間詢問夠一些老人,秦王年輕時候確實從齊國帶回來過一個美人,據說十分寵愛,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半年後的某一天宮裡失火被燒死了,都傳說是紅顏薄命。更奇怪的是,秦王寵妃被燒死這麼大的事情,事後竟再無半點動靜,以至於許多秦人都以為這只不過是一些混人茶餘飯後的胡話,久而久之就沒人再提起,而這位美人也漸漸被人遺忘了。”
龐孝行又說道:“那位南宮大人,也是在這位美人死後來的咸陽,據說面見過秦王后,立馬就被重用。暗查司也是在那之後成立的。不過倒沒有傳出那位美人同南宮大人有什麼關係。那位南宮大人行事謹慎,不易接近,關於他的跟蹤一直都是曲善親自出馬,目前並沒有查出什麼來。不過他這幾日常去郊外山上的一座空墳前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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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墳?”顧晨一愣,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墳墓,“墳就是墳,還有什麼空墳?你們怎麼知道它空著?”
龐孝行笑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這齊國有一習俗,但凡死後無屍骨掩埋的墳,在墓碑上向來只雕名,不雕墓。比如某某之墓,就說明這墓裡埋有屍骨。但一些碑上只有名字,那就只是衣冠冢或是空墳一座。這還是曲善告訴我的,說也奇怪最近他記起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就連齊國的這些老習俗也知道了。”
“大齊的習俗……”曲善十分隱秘這固然為顧晨所知,不過眼下這座空墳讓他興趣更大,心想,自己勢必要去探查一番才是。
“對了,宛容去哪了?怎麼還沒回來。”今日來莊園,唐宛容就告說要出去一趟,便帶著安幼魚一起出門了,眼看這日頭都快偏西了還沒回來。顧晨正事談完了,也就想起她來。
有下人聞聲進殿回道:“夫人交代說是掃墓去了,今天是十五,每月這時候夫人都要去掃墓的。”這些下人跟著唐宛容的時間比顧晨還長,自然知道自家夫人的習慣,倒把顧晨說的有些尷尬,自己對妻子的瞭解竟然還沒有下人多。
“夫人去哪裡掃墓了?”心想,怎麼說到墓就都湊到一塊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