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顧晨說開院,御文司內上到梁明單,下到捧卷官員這才齊齊鬆了口氣,有小官吏飛也似地跑向外頭傳令去了。
守門的是宮裡的禁衛,他們只聽從代表著秦王的顧晨的命令,等統領特意特意進殿詢問過顧晨的意思後,這才下令鳴鐘開門放行。
至此三天兩夜的大秦第一場科舉結束了。
三位世子各自離去,梁明單領著一眾御文司官員門前送行,直到顧晨將行還咧嘴笑道:“顧大人放心,我等一定儘快評好捲紙,送至宮中,由君上定奪。”
顧晨笑笑,沒說什麼,揹著雙手就領著一種禁衛回宮去了。
“呵呵,顧大人,也不過如此。”目送著顧晨的車隊消失在街角,梁明單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不過如此的顧晨慢悠悠地回宮覆命,依然在鹿臺見到了秦王。
這位霸主正悠閒自在地看著一本古籍,似乎把恭候已久的顧晨給遺忘了。
顧晨有些不耐煩,在崔珏驚恐的眼神中自顧站起身子來活動筋骨,甚至一點都不帶怕地發出嘎吱嘎吱的松骨脆響。
被聲音驚動的請問皺了皺眉頭,想要聽而不見扭過身子繼續看書,可是他這個秦王哪裡有經歷過這樣不要命的騷鬧,哪個官員太監在面對他的時候不是畢恭畢敬安安分分,怎麼會發出這樣的聲響來驚擾他。
“你要是再發出點聲音來,孤就讓人把你丟到湖裡清淨清淨。”秦王終於不耐煩了。
顧晨一個咯噔,那副悠閒卡在臉上,有些窘迫,就連崔珏也忍不住噗呲了一聲,急忙捂住自己的嘴退到一旁去。
顧晨尷尬一笑說道:“這天氣涼,臣下去湖裡怕不得凍病了,只當心家中妻子擔憂,還望君上饒恕。”
他是故意提到唐宛容的,想要試探南宮所說話之真假。
果然一提到自己妻子,秦王的面色立馬緩和了許多,不得不令人懷疑其中有戲。
“說吧,差事辦的怎麼樣?”
顧晨收起尷尬稟報道:“回君上,科舉順利完結,各路士子已經出院,只等候放榜了,考試過程中一切順利,並無異常。”
“一切順利?”秦王冷哼道:“孤讓南宮給你帶的話沒帶到?”
顧晨點點頭:“南宮大人應該是一字不差地帶到了。”
“哼,那你就是這麼替孤辦差的?”秦王突然大怒,喝道:“難不成呂卿也許了好處給你?”
“原來君上是因為這而生氣。”顧晨恍然大悟般笑道:“君上稍安勿躁,這榜文未放,怎見的臣的差事辦得不好?”
秦王原本正在氣頭上,聽此一言登時愣住了。他讓南宮去提點顧晨就是想借顧晨的手收拾呂卿一系,也為顧晨立威,以便於日後中重用他打下伏筆。只是聽聞報來,顧晨什麼舉動全無,竟然讓考場順利開放,如何不令他氣憤!
在他的謀劃中,科舉既可以為國謀利,又可以藉機削弱呂卿一派的力量,還能考驗顧晨之實才,正所謂一石三鳥。
“這麼說,你還藏著好法子?可以一挽狂瀾?”秦王似笑非笑,讓人摸不清他真正的想法,只不過宮裡人都知道,秦王的笑比怒更可怕。
顧晨卻依然後知後覺般,還賣了個關子說道:“君上且靜看放榜即可。”
考院散場後,梁明單第一時間就去了呂相府,這裡包括副相張棟在內,呂卿一系所有重要人員已經等候多時,還有許多秦國權貴也在正廳中喝茶等候。蓋因這些權貴的子侄也都參加了此次科舉。
要知道秦王突然下旨不再透過舉薦納賢,一下子打亂了這些權貴們的富貴綿延的美夢。一旦子侄輩沒了官職權利在身,他們的爵位代代消減後,他們這些貴族也會消失在大秦的悠久長河之中。所以當呂卿找上他們的時候,這些原本還有所顧忌秦王權威的貴族們第一時間就答應了,並奉上了大筆的錢財。全然不知道的是他們都落在了秦王的算計之中。
梁明單剛進大廳,除了呂卿,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站起身來。
“如何?”張棟替這些人問出心裡所想,這次科舉也可以說是牽掛了整個派系的利益,日後若是真讓秦王從科舉之中選調人才出任為官,他們在朝堂中的力量也將逐漸被取代,一旦他們不再是必不可少之時,也是他們滅亡之日,這一點哪怕呂卿沒有明白告訴他們,也都深種在每個人的心裡頭。
梁明單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計劃成功,登時大廳內的凝重為之一鬆,氣氛開始鬆快起來。已經有貴族們開始歡快地繼續飲起茶來。
“說說情況,那顧晨沒有半點為難?”張棟還有些不敢相信,呂卿分明告訴他,南宮奉旨尋了顧晨,本以為一定是帶去了秦王的旨意。在他們眼裡顧晨從來不是對手,只有那高高在上的秦王才是他們的主子和對手。
梁明單隨手拿起桌案上的一杯茶一飲而盡,笑道:“不過如此,那顧晨也只是虛名而已,這三日下來,他一點問題都沒看出來,最後不得不乖乖解了院禁。如今捲紙進了御文司由我們批閱,那還不是想立誰頭名,就立誰的,想來是呂相先前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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