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德很是失望:“哦。”
沈睿:“但我想知道,你剛剛說‘被李老爺擺了一道’是什麼意思?”
許佑德一愣,順手拉下了面罩,立馬地就露出一副漂亮俊俏的臉蛋來,月光透著枝椏斑駁陸離,只幾道冰涼的殘光映在他緊繃的嘴角上,顯出了一片肅靜決絕的死亡之氣。
他從懷裡掏了掏,掏出了那封被李天安親筆撰寫蓋了大印在封了漆口的書信。他拿著這書信在沈睿面前一晃,問她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沈睿:“呃,書信?”
許佑德沉聲道:“這是鍘刀!是舉向咱倆頭顱的鍘刀!”
沈睿震驚了,望著那牛皮信封的眼神帶了幾多恐懼。
許佑德:“李天安這個禍害,原以為他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官,為人也該清正雅直,不想卻是個心思彎繞的,內裡藏奸的惡賊。他不信我們說的話,又不敢貿然地推斷我們是個假貨欽差,於是便藉著這封信把我們推向了杭州府衙門,讓他們來決斷!”
沈睿:“既如此,那我們不拿著這封信去杭州府不就好了?”
許佑德:“怎麼能不拿著呢?經此一晚,李天安定是快馬加鞭地派人去告知杭州府了,杭州府有了戒備,那於咱們而言無異於龍潭虎穴。“
他緊張地在這一片方寸之地來回踱步,急得腦門上出了一排的小汗珠,“可杭州府衙門我們又不得不去,若是不去,怕是謝大爺就得被他們一刀砍死了。”
沈睿聽得汗毛炸立,她懷疑自己如今的面目看得就是隻硬毛的刺蝟:“要我們去了,咬實了自己身份,應該也不甚打緊。”
許佑德:“打緊得很!冒名公差可是死罪,要砍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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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睿:“我算是明白了,我們這趟出京,次次都在死罪的邊緣試探。”
許佑德突然一下停了步子,慢慢地從胸膛裡吐出來一口濁氣,微斂下了眉目,輕聲道:“要麼......”
沈睿:“想都別想。”
許佑德皺眉:“為了一個人搭上兩個人,不值當。而且我們身上揹著機要大事,沒必要去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涉險。”
沈睿:“你覺得無關緊要,我卻覺得我倆的關係都快綁死了——謝家長孫也是那麼容易被家族放棄的?他家要是追查下來,查到我家頭上,無異於就是給我爹立了個文官的政敵。自古言官大夫不能惹,若是真惹上了,我爹還怎麼在朝堂上立足?”
她緩了一口氣,又說道:“再者,謝瓊入獄,當真只是薛仁惡狗咬人的報復?還是朝堂上波譎雲詭的餘波?我們本就是領了萬歲聖令,為肅清朝綱而千里奔波,若是破了這一關口,那擺出的一副抗爭姿態不就全然白費?到時候就算是聖上不怪罪,我也會於心有愧!”
許佑德被她說得一愣,“你想得倒是長遠。”
沈睿別開臉:“謝瓊是一定要救的,不光是為了這麼一條單純活生生的人命,更是為了朝堂大局。”
許佑德:“我無言以對。”
沈睿:“無言以對便是贊同。”
許佑德:“我也只能贊同啊!我是沒想到沈大姑娘還有如此穿鑿附會的好本事,除了甘拜下風,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被這麼明晃晃地點明瞭尷尬,沈睿輕咳一聲,裝作沒聽懂的模樣接著說道:“而且,咱們大可不必如此悲觀,事情還有點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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