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許佑德剛剛可能算是有點氣瘋了,不然以他的聰慧怎麼可能想不到——就算是李天安打算快馬加鞭地著人和杭州知府馬帷交通,怎麼可能立馬地就能把訊息給傳出去?
今夜是個好當口,趁著兩方的訊息還未來得及共通,便是他們奪人的好機會!
許佑德:“今夜?”
沈睿點了點頭,緊咬牙重了語氣肯定道:“今夜!只要今夜我們能感到杭州府,便能立馬地和杭州知府對峙,讓他放人!”
許佑德:“怎麼對峙?因為李天安的關係,我們連張戶那份供詞還未來得及到手,拿什麼資格來跟他對峙。”
沈睿:“我們不需要到手。”
許佑德:“為什麼?”
沈睿:“因為我把那份供詞給背下來了。”
許佑德一愣。
沈睿:“那份供詞寫得簡單,無外乎是霸佔田地和買賣私鹽,而官府只因為買賣私鹽而定了他的罪過。”
許佑德:“還有所謂的通倭頭子薛仁的指認。”
沈睿:“是,是,買賣私鹽和薛仁的指認並行而立,所以官府才敢判定張戶的罪名,但供狀的內容並不是最主要的。”
許佑德:“供狀都拿不到,還有什麼能是主要的?”
沈睿看著他答道:“時間!時間是最主要的。之前咱們早有商量,只要薛仁和其下屬入獄造案是在張戶買賣私鹽之前,那他這罪名就擔不起來。張戶的罪名擔不起來,但官府卻讓張戶卻偏得把這個罪名給擔起來,我們就能借此和杭州府衙談條件,讓他們把謝瓊給放出來。”
許佑德皺緊眉頭回望與她,不發一言。
沈睿被他這眼神看得心裡有點發慌,踟躕著問道:“難道說我這話說得不對?”
許佑德再沉默著看了她一會兒,忽然雲銷雨霽,笑容慢悠悠爬上了臉面,一瞬間的陽光燦爛全全遮擋住了剛剛似乎從地獄裡冉冉遮蔽天幕的陰霾,沒人知曉這人心裡頭的想法,只覺得是個樂觀俊俏根正苗紅的好少年。
他一疊聲道:“對,對,沈大姑娘說得都是金科玉律,丁點錯兒都挑出不來,直讓我啞口無言,只得老老實實甘拜下風。”
沈睿:“......好好說話成嗎?“
許佑德以手撫胸,雙眼裡滿當當含著的都是認真,一下一下閃著粼粼波光,“我摸著良心起誓,我說的都是正兒八經的實話。”
沈睿那麼地不信:“真的?”
許佑德:“瞧這話說得,聽得我都要難過死了——我和沈大姑娘什麼時候說過謊話?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更不會有。”
沈睿滿意了,雖然心裡頭知道許佑德說的話還不如屁放的正,卻還是心滿意足地開心起來:“行吧,我記得了。”
許佑德眼睛笑得跟頭頂的彎月似得:“我也記得,我一輩子都記得。”
沈睿:“自己的話倘若不記得,那你還是個人嗎?”
許佑德:“我什麼時候說要記得自己的話?”
沈睿疑惑了:“那你說記得什麼?”
許佑德一派柔情脈脈地看著她說道:“我要記得的是你此刻的笑臉,一張一張全給刻在心尖尖上。”
沈睿臉紅了,不過她最近臉紅的次數有點多,體內已經成功研製出了一種抗體——她竟對自己的臉紅表示了理所當然。
自然,這也可以歸結為臉皮日趨加厚的原因。
可能沈睿的臉皮真的是近墨者黑,在許佑德的帶領之下往寬厚這一塊目的發展——她如今竟直接地開了口,朝著許佑德說道:“你轉過去。”
許佑德:“?”
他疑惑問道:“做什麼?”
沈睿:“你先轉過去。”
許佑德慢悠悠地轉過去了,嘴裡還沒浪費地不停唸叨:“我轉過去就轉過去,但我跟你說我剛剛說得話可都是從心窩子裡掏出來的,好不好聽那都是真話,你可別聽得不高興,一腳在我背後踹個大鞋印去?”
沈睿忍不住地笑罵:“廢話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