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敬的話都能說出口,可不就是傻了嗎?
沈鏡看這許佑德在這樣下去也不是事,便好心建議道:“怎麼一碗藥把人給喝成這個樣子?要不再把大夫給叫過來,讓他把脈瞧瞧?”
沈睿:“我覺得給他嘴裡放點甜的可能更快捷有效些。”
沈鏡迎風灑淚,把私藏的杏脯甜棗給端上了桌,沈睿捏起一片,慢慢地撬開了許佑德的下巴往他嘴裡放,折騰了好一會兒,這才給放了進去。
不過一會兒功夫,許佑德悠悠轉醒,先咂巴了幾下嘴巴,才道:“我覺得我剛剛進了一趟地獄。”
沈鏡:“男子漢大丈夫,喝個藥居然還怕苦。”
許佑德:“我不怕苦,可問題是那藥不是一般的苦。你不信,下一碗給你留一口嚐嚐。”
“我就不信了。”
許佑德擺擺手:“你肯定是受不了的。”
沈鏡最受不得激將,被這麼一說,啪地一聲就拍桌怒道:“誰說我受不了?”
緊接著又是一聲“啪”,風燭殘年的硬木桌總算是支撐不住最後一點重量,嘩啦一聲自折兩半,分別地仰倒在地,徹底結束了光榮的一生。
沈鏡:“......“
沈睿:”......”
許佑德:“咦?”
也不知道他是真沒看到還是裝傻充愣,瞬間面上就湧上了一層欽佩:“一掌斷桌,二舅兄內力果然強勁深厚!”
沈睿扶著額頭的那隻手差點要抽抽,“你別再說了......”
沈鏡看了看自己手,再看了看屍首斷裂的桌子,一瞬間悲上心頭,萌生了一個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的質問:他孃的,怎麼會搞成這個地步?
沒了桌子,三人一個一個板凳圍圈坐在了一起,總算是開始討論正經話題了。
沈睿道:“巧合,太巧合了,京城裡幫著鳳安錢莊的基本都是事關當年皇長孫的,這可奇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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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佑德面上鐵青還沒有完全褪去,抬手抹了一把臉,沉吟著開口:“我倒覺得不奇怪。”
沈睿道:“我是想著,鳳安錢莊若是要謀反,起碼得高舉一面旗幟謀得名正言順,比如......建文血脈?”
建文這個年號早被剝奪了很久,也沒人敢在如今世道大剌剌地說出口。
許佑德道:“建文帝一脈倘若綿延至今,算來也該有五世了。忒久遠了些,血脈早淡了。”
沈睿不以為然:“倘若當初沒有靖難大變,如今也是建文帝的五世孫坐上那個金燦燦的位置嘞。”
許佑德臉色忽然變得很陰沉:“你也覺得建文帝復辟理所使然?”
“你那般嚴肅做什麼?”沈睿有些不解,卻還是回答道,“自古成者為王敗者寇,我沒有忠過建文一脈,我家對如今王朝的皇帝忠得有始有終。”
許佑德輕輕吐了口氣:“理當的。不過這種事不能輕易開玩笑,罪過可大了。”
沈睿應了,又問道:“你剛剛好像不太贊同我說的,那你有什麼想法嗎?”
許佑德道:“若是依你而言,鳳安非得尊一個建文後人做主子,這都多少年了,找不找得到是一回事,找不找得對又是另一回事,這個身份背不背承認更是另外一回事。”
“或許只是個幌子,就像曹孟德似得,借漢家大旗,挾天子以令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