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落璃點點頭,眸色有些悽迷,“那時母親撫琴,父親吟詩,好不錦瑟和諧。”
“想來皇嫂也是靜雅之人,如此幽雅居所,可謂十分難得!”拓跋子推不想拓跋洛侯和馮落璃過於親近,刻意加重聲調說道,“久聞皇兄提及皇嫂乃飽讀詩書之人,單看這故居便知非同一般了。”
馮落璃笑笑,“子推過譽了,我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倒是父親、母親真乃世間眷侶、鳥中鴛鴦。”
“想來也是!落璃,給我講講你兒時之事可好?”
“父親、母親的感情很好,記得有次父親前去秦州邊境督辦差事,見到一方母親最喜歡的汴繡絲帕,而且其上繡的是母親最愛的繡線菊。便花重金買了下來,以便母親壽辰之時送給她。不想到家之時,母親只看了一眼,便被貪玩的我奪了去。那時,哥哥也在家中,我們兄妹玩耍之時,不小心把那方絲帕掉落。回到家之後,母親問起才知遺落。父親親自去尋,卻不得。大發雷霆,罰我和哥哥跪在祠堂閉門思過。我當時年紀幼小,不知道那方絲帕有何意義,只覺得父親因為一方小小的絲帕重罰於我太過狠心,便大哭不止。後來,母親百般為我求情,才免去跪祠堂的懲罰。而哥哥因為是男兒的緣故,父親非法不可,便跪在祠堂足足一夜。”馮落璃緩緩說著,眸色裡盡是對往事的留念,那種娓娓道來的聲調裡夾雜著對雙親的無比思念,“後來我才明白,那方絲帕是母親的家鄉之物,父親之所以對我那般生氣是我毀了母親的思鄉之念。”
“落璃,怪不得你的!那時你只是個小孩子。”
拓跋洛侯看著馮落璃那般落寞的神色,以為她還在愧疚自責,便出言相慰。
慕容白曜給馮落璃已經冷掉的酒杯裡續了些溫熱的酒水,推到她的跟前道:“璃兒,世事無常,馮公在天之靈也會希望他的女兒歡心安然的。”
馮落扭頭衝兩人笑笑,“無妨,已然過去了。”
“我也曾打破母妃贈與父皇的琉璃盞,被母妃責罰抄了一夜的經史子集。”拓跋子推則是毫不避諱的自嘲道,而後看看拓跋洛侯,“四弟,你可還記得幼時矇騙雲兒之事?!”
拓跋洛侯哈哈哈一笑,“當然記得!雲兒那震天的哭聲可把我們嚇壞了!”
“雲兒?你們曾戲弄與他?”
提到拓跋雲,馮落璃心裡一軟,不知道那個可愛懂事的鬼靈精現在怎麼樣了?
拓跋子推默然一笑不再言語,倒是拓跋洛侯開啟了話匣子,一件一件的開始講述兒時他們兄弟之間的趣事。不但繪聲繪色的描述,說道精彩之處還不忘動作配合,逗得大家時不時的哈哈大笑。
月色傾斜之時,宴席才散,馮落璃早早回房休息,慕容白曜也就近在郡公府歇下了。拓跋洛侯本想也宿在郡公府,但拓跋子推把他留下說是再敘敘兄弟之情。
“四弟,你可知道落璃是我們的皇嫂?!”
拓跋子推本不想這般,但拓跋洛侯對馮落璃那種超越君臣之禮、叔嫂之誼的情愫過於濃烈,他不得不提醒一下這個四弟。
拓跋洛侯眸色猛地暗了一下,隨即點點頭道:“我知曉。”
拓跋子推不忍伸手拍拍拓跋洛侯的肩膀,“四弟,皇兄與皇嫂乃患難夫妻,皇兄對皇嫂一往情深。自皇嫂離宮之後,皇兄便叫我暗中保護於她,足見皇兄對皇嫂的感情非同一般。何況,皇兄為君,你我是臣,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的。”
拓跋洛侯何嘗不知道這些,只是情不知所起,該如何就此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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