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時,鬱沐的右邊小腿內側靠上來什麼東西——是丹楓的後背,緊接著,對方的另一隻手搭在他的膝蓋上。
鬱沐當即坐立難安,一道電流從膝蓋往上攀爬,腦子裡爆出一連串轟鳴。
“鬱沐,你的耳朵怎麼突然紅了?”月禦仔細看了兩秒,突然湊近,揶揄道:“難道是因為我誇你可愛?”
“才不是……”
“很可疑呀。”月禦盯著人。
鬱沐:“……”
好在,在旁看戲的景元總算捨得開金口,為鬱沐解了圍:“月禦,你就別逗他了。”
“好啦。”月禦拿起茶壺,往杯中添水,“鬱沐,既然你見過無罅飛光,一定也看清了她的劍訣,給我講講吧。”
“你沒見過?”鬱沐問。
“公務繁忙,只遠遠在校場見過,戰時從雲騎耳中聽聞鏡流劍首本人豪放凜然,劍風大開大合,出招勢大力沉,可惜始終緣慳一面。”
月禦嘆道:“有機會的話,真想與她比試一二。”
景元也坐過來,在一旁聽著,並不插言,鬱沐的手擱在桌上,不經意地蜷縮起來,如坐針氈。
屋裡溫度高,聊了一會,月禦解下厚重的銀鎧披肩,扭動肩頸,起身,向衣櫃走去。
糟了。
月禦大概是要放鎧甲。
鬱沐連忙在桌下一踹景元,把不明所以、正閉目養神的景元弄清醒,又揚聲道:“月禦將軍,景元說他有鏡流的秘密要和你分享。”
景元一怔,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可惜,這並不能阻止月禦去拉衣櫃門。
“是嗎?景元這家夥,我追問了好幾次都不肯和我多說說,總拿出一副無可奈何的口味,說什麼‘她教我研習劍技,卻始終未能與我親近一些……’,聽聽,這不擺明瞭不願同我……咦?”
月禦的話音戛然而止,她用力拉了拉櫃門,但門板像被卡住了,紋絲不動。
“壞了?”
鬱沐的嘴角瞬間緊繃,一手扶著桌子,身體前傾,擺出了隨時起身的架勢。
景元眼睛一眯,當即察覺到了什麼。
鬱沐的反常太明顯了,明顯到就像是……衣櫃裡有什麼不能見人的。
景元嘴角噙著的笑意消失了,立刻站起,走向月禦,“壞了?”
“是。”月禦伸手,給他示範,哐哐兩下,衣櫃都被她拖跑了一點,門依舊嚴絲合縫。
“你看,卡住了。”
景元斂眸,抱著手肘,思索片刻,“月禦,不然你下去知會侍者一聲,讓他們找工匠修鎖?”
月禦挑眉,“需要這麼麻煩嗎,我把鎧甲放外面也沒問題。”
“是誰說自己要來金人巷‘微服私訪’‘體察民情’‘融入羅浮’的?”景元念念有詞。
“既然幫商家發現了潛在隱患,就要及時解決,不然,下一位使用這個包間的客人會不滿,對吧?”
月禦茫然地眨眼,總覺得不對勁,但被說服了,“不愧是神策將軍,想的就是周到。”
她步伐輕快地出了門。
景元站在衣櫃前,確認門外不再有腳步聲,嘆了口氣,在衣櫃上敲了敲,隨後,開啟了櫃門。
相當絲滑的開門體驗。
門開,不到一人高的上層櫃子裡,左面是一手撐腰的鏡流,右面是掛著笑容的白珩,倆人擠擠挨挨在櫃子裡,中間堆著四五個衣掛,把白珩頭頂的狐貍毛都被夾扁了。
被景元無奈地注視著,心虛的白珩小心翼翼伸出手,雙手平攤向上,試探道:“將軍,要放衣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