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要打出去打!”鬱沐用力咬住刃的衣角,淺褐色的眼睛怒瞪,大吼。
刃的表情相當嚇人,已陷入狂躁的魔陰身患者並未因勸阻停手,他想伸手扒開鬱沐的手臂,奈何擊雲從側面襲來,只能被迫格擋。
“放開鬱沐。”
龍尊略帶怒意的聲線平直冷酷。
看不清的混戰中,雲水的氣息比起先濃鬱許多,很快,一隻有力的手趁機抓住鬱沐的衣領,將人拽到自己懷裡。
雲吟所化的水流在院中席捲,如同肆虐的渦旋,抽飛磚瓦、掀開石磚,暫時封阻了刃的行動。
丹楓問:“鬱沐,我該怎麼阻止他?”
“你離開這裡,放著我解決。”鬱沐語速飛快,誰知丹楓直接否決。
“不行,他是沖著我來的。”丹楓用擊雲挑飛劍氣,淩厲地眯起眼睛,將鬱沐往後一推,“躲好,交給我。”
話畢,丹楓手持擊雲,如同鋒銳的雨線,轟入戰場。
“喂!”
鬱沐氣急敗壞,他心一橫,當務之急是保住他的房子,其他的只能從長計議。
這麼想著,庭中樹的樹冠剛微微發亮,一道颯爽的身影輕盈地落在房簷上。
她的銀鎧泛著金屬特有的色澤,長劍結出薄霜,斬碎了湧動不息的氣浪。
鬱沐抬頭,看見了一輪冰寒的圓月,以及女人冰冷的雙眼。
鏡流?!
撲面而來的寒氣彷彿即將封凍千裡,強烈而熟悉的危機感使庭院中的二人動作一頓。
下一秒,女人起跳,一道剋制卻威力十足的斬擊從天而降。
拜她所賜,丹楓和刃終於從你死我活的白刃戰中分開了。
劍光犁過土地,平整的青磚被碾成齏粉,花草慘遭蹂躪,除了塵土的灰霾,空氣中還飄著野草汁液的清新味。
鬱沐絕望地睜大眼睛,金發蔫耷地貼在面頰上。
他有點喘不上氣了。
鏡流跳下院牆,挽了個劍花,落地之處霜華綻放。
女人的聲線冷如劍光:
“好大陣仗,真是熱鬧。”
“二位,別來無恙。”
丹楓靠在樹下,手中擊雲寒芒斜綻。
刃腳踩傾倒的磚石,支離劍光奪目。
三人呈三角形站立,各執端點,彼此戒備,敵意暗湧。
與他們相比,鏡流從容得多,她的劍覆上冰結,剔透森冷的利刃一一虛指過罪人的臉,如同獵人鎖定目標。
“我還以為你們會繼續躲著,像老鼠一樣,糜爛可悲,不見天日。”
她涼薄的嗓音藏著難以掩蓋的恨怒。
“禍首丹楓,造作兵禍,私自脫獄,以斥刑責。”
“罪囚應星,染指豐饒,助孽妄為,墮為孽物。”
“還有我……罪人鏡流,身犯魔陰,弒殺同袍,背棄盟誼。”
“今日,雲上五驍的罪禍,先算一筆。”
鏡流的雙眸被冰霜覆蓋,反手握劍,鋒銳的劍刃映出她平直的唇線。
“諸位,可有遺言。”
皎潔的月光從天際投下,薄雲飛掠,照出三人映在一地磚石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