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抬起臉,雙眼赤紅,神情猙獰。
“飲月君,你在這……”
他呢喃著,赤金色的雙眸空洞,遍是燃盡的瘋狂。
“你逃了,好……好!無妨,清償罪業的時候到了!”
刃靠在樹幹上,歇斯底裡地笑著,反手抽出支離,持劍沖了上去。
叮——!
隨著他用力蹬踏,淺窪中的水體轟地炸開,一道鮮紅的劍光拉成直線,重重撞在擊雲上。
丹楓後退半步,接下這沉重的一擊,豐饒的力量強化了不死之軀,使這暴怒中的劈砍力有千鈞。
氣浪震起地面的灰塵,樓瓦發出密撮撮的碰撞聲,幾欲碎裂。
庭中樹微微搖晃,飄落零星殘葉。
“等等,不要打,不要打!”
心中的不妙感達到巔峰,鬱沐不得不大喊。
回應他的只有刀兵撞擊的錚鳴。
刃的進攻拋卻理性,如同一隻沉浸在夢魘中的猛獸,立誓用最兇狠的獠牙撕碎獵物。
支離的劍光拉成血紅光弧,連綿不絕。
丹楓並不進攻,擊雲揮動,雲吟覆水,不斷卸力,且戰且退。
這顯然惹惱了刃。
刃大開大合地進攻,劍刃揮出殘影,擊中地面磚石和草木,碎屑飛濺。
整潔的庭院瞬間飛沙走石。
“想拋棄你的代價是嗎,飲月君,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刃的聲音斷斷續續,低沉的嗓音染上極致的悲涼和怒意。
他握緊支離,猩紅劍風直中地心,如同綻開的赤色彼岸花。
丹楓揮動擊雲,一道劍光擦過他的臉頰向他身後的鬱沐飛去。
糟了。
他呼吸一窒,身化雲水,向後一移,瞬間出現在鬱沐面前。
擊雲橫斬,沖力對撞,堪堪化解餘波,他當即回頭道:“沒事吧?”
“我沒——”
為了不吃到沙子,鬱沐用袖子擋了下臉,還沒等說完,只見緊追不捨的刃如同離弦之箭,一劍斬在擊雲的槍杆,將對方摜了出去。
轟隆!
主宅西側的庫房牆體受到重擊,磚石滾落,半面牆傾塌,磚塊將丹楓壓在了下面。
刃將鬱沐護在身後,聲音低沉道:
“醫生,小心,離飲月遠點。”
飲月不飲月的在此刻壓根不重要,鬱沐目瞪口呆,望著那一片悽慘的廢墟,啞了幾秒,忽然發出驚天慘叫。
“我的牆——!”
刃蹙眉,“牆不重要。”
鬱沐心神大震,驚愕地望向刃,“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這時,坍塌的牆體下,擊雲橫挑,丹楓從塵土中站起,冷厲的面容有了幾分鮮活怒意。
“好,就是這雙眼睛,這個表情——飲月君,我們的果報終究要來!”
刃目光因殺意變得熾烈、狂熱,他幾乎壓不住話音裡的癲狂,支離橫掃。
他剛要沖鋒,忽地發現腰上一沉,低頭一看,竟是鬱沐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