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就算沒有紅霧在門前,白忘惜也大沒有外出的打算,理由,與淩月宸一樣:沒有送死的必要。
他片刻的沉默像是訴說著一種無言的答案予淩月宸知曉一樣,淩月宸的笑意加深了些,又再次續道:“然後莫雪停止了慘叫,聲音停了好久,我們也便又睡了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被人搖醒,便看見你面無表情地站在我床邊。”
“我站在你床邊?呵,淩先生,你未免太能編了些,剛死了人,我便站在你床邊,這說得通嗎?”
“是啊,這真的說不通,可事情便是如此。然後我便被你推到房間來。”
白忘惜皺了眉,感覺淩月宸好像省略了一些重要的部分,例如……
“我怎樣推你過來?”他看著地面,沒有任何推輪椅的痕跡。
淩月宸無奈地嘆了一口長氣,看著白忘惜良久,像是在思考要不要把這個答案說出來一樣,讓白忘惜更想知道他是怎樣把淩月宸推過來。
“你把我抱過來,放在床上,然後再回去把輪椅整個抱過來。”
白忘惜又是一張訝然的臉。
“我為什麼要如此多此一舉?”
白忘惜總感覺哪裡不對,腦子嗡嗡作響,然後又像斷弦一樣,某個鎖著思考的地方碎掉,終是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殺人了,有血跡進了自己的門縫,這些肯定是發生過的事情。
早上醒來,自己外出,看到的那一切,淩月宸在他耳邊交待事情的情景也十分真切,不像是假的。
他低頭重新看了一下手錶,時間也與他想象的吻合。
在他早上記憶中醒來的時候,到現在,只是過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果說要有什麼假的地方,那便是自己與李明軒一起下山的記憶。
他原本還是處於略顯繃緊的表情漸漸放鬆,聲音也産生了些微的變化:“我記得,你在外面與我說過話,這段你又如何解釋。”
看著他的表情,淩月宸原本輕挑的神情變得更深,像是看透了這個人,又像是被這個人看得透切,那是一種無需言明,卻便知道對方在思考什麼的狀態。
他的表情如白忘惜那般放鬆了些,輕託下巴的手也放了下來,做著一個無奈的聳肩動作:“所以,你是記得的。”
“所以,你是騙我的。”
“呵,那不全是,至少我昨夜聽到的那些聲音,並沒有騙你。”
白忘惜對這個人也是感到無奈,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要在這裡浪費時間與自己說著一個明顯充滿破綻的謊言,他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地道:“所以,我什麼時候在這裡,你又為什麼在我的房間,明軒又在哪?先說明,淩先生,我可沒有耐心再聽你胡扯。”
“哦?那若我是再胡扯,你又當如何?”
白忘惜抬起了眼,淺淺地看著他:“別挑戰我的底線。”
白忘惜此刻的表情,顯然冷了許多,說出的話帶著一種慎人的力量,可淩月宸只是微微收起了微笑,並沒有太多表情上的變化,看著並沒有被白忘惜這句話影響多少。
他輕輕歪了歪頭:“你這表情,怪嚇人的,可嚇著我了。”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他卻沒有半點被嚇到的樣子:“我說了,剛才我所說昨晚的事,是真的,只不過你沒有來我的房間,就如你所言,案發以後,你確實到了外面,而且我與你說了話,但你快很便又揹著你的揹包,跑了出去。”
他笑著,重新以手託著下巴,只是這次,用了右手。
“白先生,請你先告訴我,你是否看見了三株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