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個籠子
媽媽,其實她很少說這個詞語,她甚至希望,自己是一個沒有媽媽的孤兒。
而現在,面前的女人,用著她從前日思夜想的語氣,溫柔的,不加責備地讓她叫自己媽媽。
心裡不免得一陣酸楚,那些被埋在心底的難以言之的心情突然擴大,有些微微濕潤了眼眶,好在佟悅及時止住,彎彎唇,乖巧地叫韓青媽媽。
“好孩子!”韓青拉著佟悅介紹家裡人,“這位是蒲州白的爸爸,以後也是你的爸爸。”
“爸爸好。”
“這是你爺爺,沒事的話,可以多和爺爺聊聊天,他可喜歡了。”
佟悅叫了聲爺爺,應聲好。
“走,我們進去坐,待會兒就該吃飯了。”蒲海瞅了一眼蒲州白,跟沒看見似的,招呼著人進了房子。
“?”蒲州白有種被拋棄的感覺,他現在不是親生的了?
“州白說你叫佟悅,我們以後叫你小佟好不好?”韓青挨著佟悅坐,臉上的笑意半分為減,“我就是說這孩子我肯定喜歡。”
蒲海十分豪橫地從錢夾子裡摸了一張卡遞到了佟悅手裡,“沒準備什麼禮物,這張卡裡有點錢,隨便拿去買。”
佟悅受寵若驚,擺手要拒絕,害怕這裡的有點錢對與她來說會是個驚人的數字。
“從現在開始,你是蒲家的兒媳婦,這是你應有的。”蒲老爺子不知道端著個什麼盒子走過來,說罷還不忘指責兩句蒲州白,“要不是州白這人不懂事,應該是雙方見了面再商討結婚比較好。”
蒲州白坐在一側總算被想起,沒想到是這茬,但看見家人這樣對待佟悅,心裡閃過一陣暖意。
聽見爺爺的話,佟悅眼裡閃過一絲酸楚,最終沒有推辭,收下了蒲海給的卡,柔聲道,“謝謝爸爸。”
“來,孫媳,這是他奶準備給孫媳的戒指,看看還喜不喜歡?”蒲老爺子開啟那個雖然看似老舊卻從來沒有落灰的匣子,裡面是被儲存得很好的綠寶石戒指。
這又是什麼很厲害的角色?
韓青握著佟悅的手拍了拍,讓她寬心,“你奶奶祖上是寶石商,我當你和你爸爸結婚的時候,也有這樣一個戒指,只是她老人家去世得早,不然就會親手給你戴上。”
“戴上,就是承認你生生世世是蒲家的人。”
佟悅心裡一緊,抬頭看向蒲州白,似有些求救的意味。
不是啊?哥?你們家的見面禮,這麼隆重嗎?
寶石商,那這個戒指上鑲的肯定不是普通的東西啊。
“州白,快給小佟戴上。”蒲海倚在沙發上,瞧蒲州白盯得出神,便叫他。
“爸,你可真糊塗,怎麼說這戒指應該媽媽給她帶上,這也算晚輩得到長輩的認可。”蒲州白笑笑,提醒他那糊塗爹。
“對對,兒媳,這該你給小佟戴上。”老爺子樂呵地拍了拍蒲州白,“孫兒,你早說能找到小佟這樣好的姑娘,我就不給你介紹那麼多了。”
當時宇正視察,車裡就是老爺子打來電話苦口婆心地說,什麼時候帶個兒媳回來,又說我老頭子有生之年能看到兒孫圓滿才夠啊。
蒲州白不屑地偏偏頭,“是你眼光不行。”
戒指有些重量,戴在佟悅的手指上還有些不適應,乖巧道,“謝謝爺爺。”
佟悅有些珍惜地擦了擦戒指,心裡想著,媽呀,蒲家到底是多有錢。
“剛才劉媽說還有一會兒才能吃飯,州白帶著小佟出去轉轉。”韓青從廚房出來,帶出來一個小水杯,泡上花茶遞給蒲州白,“轉累了解解渴。”
蒲州白順手接過水杯,自然地握著佟悅的手腕向外走去。
蒲家老宅,是佟悅見過的最大的私人住宅,除去那一棟別墅,房子後還有寬闊的草坪,栽種著一些花,佟悅根本沒有見過的品種也數不過來。
被蒲州白拉著有些不太方便,佟悅扭扭手,掙脫開他的的掌控,獨自觀賞。蒲州白看見手掌一空,莫名有種淡淡的失落感,轉而看見佟悅陶醉在花海中的背影,有些情難自禁地掏出手機拍了一張。
圖片定格在佟悅伸手去觸碰那一朵鮮紅色玫瑰,微微側過得頭露出柔和的下顎線,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她扭頭,蒲州白剛好心虛地輕咳掩飾剛才偷摸的行為,卻聽見不遠處的傳來動聽的嗓音,“蒲州白,你覺得這裡面什麼花最美?”
他只看了花叢中一眼,就得到了答案,篤定道,“玫瑰。”
再往深處走,卻見一處小亭子旁搭建了一處鞦韆,佟悅覺得好奇,想去坐坐,卻怕自己把鞦韆壓垮。
“這個鞦韆是當時我還小的時候,我父親修建給母親的。”蒲州白摸了摸纏繞在上面的花藤,“放心,你輕飄飄的,肯定壓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