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柳眠月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在眾人之下,掌聲轟鳴中,她被謝天翊抱在了懷中,她做了個縮頭烏龜,埋在了謝天翊的懷中。
春日宴上傳出來的第一條才子佳人的故事便是皇上和皇後伉儷情深,有了皇上和皇後的打樣,後面的人也愈發放縱起來,表盡了自己的心意。
一切都好,只是柳眠月覺得她自己不是很好。她環抱住謝天翊的脖子,在謝天翊抱著她入席之後,她才小聲對謝天翊說:“皇上若是想要和我演這樣的一場戲,總應該事先告訴我的。”
若是旁人看出了他們的異樣,若是謝憐卿察覺出來不對,那麼他們就完了。柳眠月以為謝天翊是以天下大局為重的人,原來謝天翊讓柳眠月做了個和謝憐卿差不多的面具,是為了在此時派上用場,是為了和柳眠月營造出一種宿命之感,今日之後的緣分相聚,人人都會更加相信。
若是要這樣造勢,那柳眠月對弈的時候就不那樣擔心了。
但是謝天翊卻否認,謝天翊說:“朕從來沒有演戲,朕江山和美人都想要。”
若非演戲,那麼他們之間的相遇就只有宿命才能說得通了。
宿命嗎?
柳眠月覺得新奇,她從前相信宿命,覺得自己找到了天命之人,可是現在她不相信宿命了,她和謝天翊之間卻總有宿命的捆綁。
正當柳眠月胡思亂想之中,謝天翊卻說:“謝憐卿來了。”
柳眠月的那些心思全都在此刻消散,她瞬間抬頭,看向那門口。果然謝憐卿來了,只是謝憐卿一臉鐵青,身旁站立著的是戶部尚書的女兒蘇容昭。和謝憐卿不一樣的是蘇容昭滿面紅光,滿心滿眼都是少女般的羞怯,她頻頻看向謝憐卿,那眼裡再也看不下旁人。
果然是她,柳眠月猜想得不假,她想謝憐卿心有不甘想要造反,那麼謝憐卿的手底下就應該有自己的兵馬,這些都需要錢財,而戶部尚書蘇大人是最合適的人選。若是他們二人能夠結成連理,那麼就能從中得到大筆錢財,助謝憐卿一臂之力。
眼下看著蘇容昭的神情,應該是對謝憐卿芳心暗許了,若是謝憐卿答應,那麼事情就會棘手起來。她抓住了謝天翊的手腕,凝重地看向謝天翊:“皇上,謝憐卿如果和蘇容昭成婚,那麼極大可能他會拿著戶部尚書家的錢財養自己的兵馬。”
“那不正好嗎?”
謝天翊的目光也看向了謝憐卿和蘇容昭,他的手還在柳眠月的身上,他的回答讓柳眠月意外,甚至讓柳眠月捉摸不透。
“皇上,”柳眠月沒想到謝天翊竟然覺得他們合適般配,“若是謝憐卿手下養出了兵馬,來日那些鐵騎就要踏破都城了。”
謝天翊的腦袋是不是壞掉了,如果不是還在宴上,她真的想要撬開謝天翊的腦袋看看裡頭想的都是些什麼。
“戶部掌管著財政錢糧,是個好的差事,但是官員俸祿都是記錄在冊的,若是一個戶部尚書便能有大筆的錢財養著兵馬,那麼他這些錢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
謝天翊的話,讓柳眠月震驚不已。她沒想過這些,她不知道朝堂之上的事情,但是方才的那些話裡柳眠月聽出來了,謝天翊對這個蘇大人有懷疑。她仔細想著,上一世她的母親也同她說過,這些朝臣夫人裡頭,最風光的就是戶部尚書大人家的夫人,身上總是穿著最時興的款式,手上也都是數不盡的金銀鐲子,誰都知道那蘇家有錢。
也正如謝天翊所說,若是戶部的俸祿有限,那麼這些錢是從哪裡來的呢?
柳眠月說:“皇上就是在等謝憐卿主動結交蘇家,等著他自己暴露?”
“沒有那樣簡單,”謝天翊回頭,看著柳眠月,“步雲,你不願意讓他們成婚,你對謝憐卿是否還有留戀?”
如今蘇容昭那樣的仰慕之情,恰如之前的柳眠月。謝天翊看著蘇容昭不是在看蘇容昭,而是在看曾經的柳眠月,只是可惜了,他只能這樣猜想,卻不能真正的得見那時的柳眠月。
柳眠月一聽此話,便立刻搖頭,她說過了許多次的話,可是謝天翊總有不信,還要吃這種無名的酸醋。她連忙為謝天翊斟了一杯酒:“皇上,臣妾並沒有那種心思。”
謝天翊喝了酒,柳眠月的指節不小心掃過他的唇瓣,讓他嘗到了柳眠月的暖意,他握住了柳眠月的手,不再多言。他的心中暗爽,此刻他是這天底下的贏家,他的皇後不喜歡謝憐卿。
柳眠月沒在意這些小事,她只凝神看了那謝憐卿和蘇容昭。果然,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她看著謝憐卿對蘇容昭拱手行禮,他拒絕了和蘇容昭同坐的邀請,自己單獨坐在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