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從前,也相信這些嗎?”
柳眠月見不得謝天翊這些眼神中的失落,她重新抓住了謝天翊的手搖頭:“眼見為實,我選擇了皇上,自然也相信皇上。”
相信謝天翊。
謝天翊看著柳眠月許久,他的手被柳眠月握在手中,不久後他眼神中的失落消散,重又換上了那副不羈的模樣。他反手直接將柳眠月的手扣在背後,身子壓將下去,這樣的動作讓念安立刻別過了頭去,不敢多看。
柳眠月也無比害怕,她沒想到謝天翊能轉變如此之快,她還未能從替謝天翊難過的情緒中出來呢,謝天翊卻將已經動了別的心思。
“皇上?”柳眠月不可置信。
“皇後說的話,朕都信,只是皇後是怎麼知曉朕那皇兄的字的,”謝天翊在意的還是這個,他說,“難道是他給你送上婚書裡寫的?”
謝天翊是真的太能吃醋了,柳眠月尷尬地笑了笑,她要掙脫開謝天翊,但是謝天翊卻不鬆手,要讓柳眠月說個清楚。柳眠月怎麼能說呢,她若是說: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上一世和謝憐卿是有婚約的,皇上您嫌棄否。
若是柳眠月說了這些話,她也許被廢後也都是輕的呢。
柳眠月思索了幾番,她說:“婚書我沒看過的,我只是偶爾聽父親說過這名字,所以才知道的。”
婚書都沒有看過,這樣謝天翊就能開心一點了吧。
果然,謝天翊神情微微松動了許多,看樣子是過關了。柳眠月鬆了一口氣,她仰著頭看向謝天翊,目光祈求著謝天翊能夠高抬貴手,可是謝天翊卻沒有放開。
謝天翊說:“皇後說春獵有事要發生,那麼謝憐卿在春獵的時候會做什麼?”
這是正事,柳眠月想起來了,她要同謝天翊說這件事,所以謝天翊才會來這裡。她點了點頭,想要正著身子同謝天翊說正事,可是謝天翊卻只想要這樣說。
謝天翊居高臨下,身子都貼著柳眠月,將柳眠月視作懷中明珠。柳眠月無法,只能開口將謝憐卿在春獵上會做什麼,都說給謝天翊聽。
“這是,你夢到的?”謝天翊不可置信,他皺眉頭,“可是朕這個皇兄的騎射並不是最上盛的,從前春獵,他都沒有打到獵物。”
怎麼會獵到一頭梅花鹿呢?
這個柳眠月就不知道了,那時候的柳眠月只是在一群女眷之中坐著談天,忽然有人來報說謝憐卿風光無限,眾女眷都在給柳眠月道喜,而謝憐卿歸來,握著柳眠月的手,將她扶坐在馬上,繞場跑了一週。
那時候的柳眠月心中害怕,但是也有歡喜,她緊緊抓住謝憐卿的脖子,她聽到了謝憐卿的心跳,謝憐卿對她說:“夫人,我好歡喜。”
柳眠月從前年輕,還以為謝憐卿說的歡喜是因為風光無限,又得了美人在側,才這樣說的。現在的柳眠月明白了,當時的謝憐卿如此,只是因為他邁出了自己計劃的第一步,他決計造反。
是自己自作多情,柳眠月每次回想,都覺得是給自己心頭紮了一刀。越想越清醒,越是痛苦,柳眠月總是讓自己痛苦。
上一世,她在水深火熱之中錯付,那麼這一世她便要清醒地看著謝憐卿的一切舉動,讓自己遠離。
“皇上,夢只是夢,我不能知曉謝憐卿是如何做的,但是皇上可以從中找尋一些蛛絲馬跡,這梅花鹿,是不能讓謝憐卿獵中的。”
“若是他獵中了呢?”謝天翊反問柳眠月,也不過是一頭梅花鹿,射中了也就是射中了。
“皇上,謝憐卿意不在鹿,而在於朝臣之心。若是他本來並不能獵中,但是讓他獵中的,他必定存著別的心思。”
柳眠月害怕謝天翊不相信,她特意補了一句:“若是這頭鹿讓皇上獵得了,那麼逐鹿天下,皇上就是應運而生的天子,沒人可再有異議。”
謝天翊承認,這柳眠月是知道他的心思的,柳眠月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謝天翊對柳眠月有了不一樣的關切,他掐了一把柳眠月的腰,等柳眠月貼著他的身子完全跌落進去他的懷中,他才開口:
“步雲,真是朕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