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櫃:“……”
胡掌櫃目瞪口呆。
他終於知道這羊怎麼長的跟禿子似的了。
……
此時白鬍牧場裡一片兵荒馬亂。
牧場大門處,牧場主胡百興神色凝重,將手背在身後,邁著焦急的步伐來回踱步,繞著門口轉圈。
瞧見有長工陸續從外歸來,他總要急切迎上去:“如何?”
次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或擔憂或忐忑的搖頭。
次次失望,次次嘆氣。
牧場的鎮場之寶白羊昨夜竟一夜未歸,從黃昏時分管事報告這個情況,他便將所有人都派出去找了。
現仍是一無所獲。
胡百興長長吐出一口鬱氣。
看似自家的靈羊只是比普通牲口更通人性,但胡百興堅定認為靈羊帶財,自從有了它,牧場生意是一日好過一日,生意場上順利又紅火,硬生生將滁州城中兩大牧場呼風喚雨擠成三足鼎立的局勢。
在胡百興的吹噓下,認同他這想法的人不少。
是,按理說,財不外露,他應該將靈羊藏起來。
可是這人若掙了銀錢卻不能花,不得難受的緊,若是得了寶貝卻不能向旁人炫耀,收獲他們羨慕又嫉妒的目光,這生意做著還有什麼意思。
在胡百興心裡,若要排個順序,第一必是牧場,第二是寶貝靈羊,第三才輪到他自己。
自家靈羊這麼聰明,又能助添運勢,乃是大大的寶貝,言語說不出的千好萬好,就應該受眾人誇贊敬仰,人人喜愛才是。
再說這白羊自有靈性,日日晨時外出,黃昏歸來,也不是他能管得住的,一般的圈舍都關它不住。
把它供起來好吃好喝還來不及,還捨得將它捆束起來嗎。
就在胡百興暗自拉了個嫌疑人名單,想誰都覺得賊眉鼠眼很是可疑時,跟在他身後的管事遲疑的扯扯他的袖子:“東家……”
管事結結巴巴道:“好、好像回來了?”
“什麼叫好像?!”胡百興斥了一句,抬頭往外望去,頓時雙眼圓睜如雞子大小,雕塑般立在原地——
一隻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逐漸靠近。
熟悉的是身形,這蓬鬆且渾圓的身形線條,他每日都要看上幾遍。
陌生的是外形,原本潔白如雲玉的毛發如今東缺一塊西少一塊,跟禿子似的。
灰撲撲的羊毛雜亂到打結,甚至隨著白羊的行動,毛發間簌簌地往下掉沙。
更重要的是白羊的神態,往日胡百興曾自得於白羊通曉人性,可以從白羊眼神和小動作中觀出喜怒之色,很有些神異。
可如今,如今它只有滿身的疲憊,渾濁的雙眼,彷彿拉了十幾夜石磨未曾休息片刻的驢!
胡百興心疼的眼淚都快飈出來了:“哪個天殺的滾蛋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