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不見外,揪一片嫩葉直接放嘴裡嘗了嘗,又呸呸呸的吐出來.
嘗起來極為澀口。
楚辭笑眯眯地看著胡掌櫃,像是在看一隻金光燦燦的肥羊:“這是桑田,牧場的飼草,外域朋友帶過來的新種,胡掌櫃若想試試,也可以帶些回去。”
不要錢的東西,她都很大方。
當然,她願意送和白羊不問自取是兩碼事。
聽聞楚辭這般,胡掌櫃絲毫沒客氣,連聲道好。
前行幾步,胡掌櫃忽的眼前一亮,快步上前撲在了雞圈的柵欄上,滿面紅光,正欲張口,卻見雞群一眾,不論大雞小雞,齊刷刷往向蹲在圈中央獨木上假寐的大黑雞。
而黑將軍則是聞聲睜開利眼,凝目不善的盯著他——手裡的一把桑葉。
由於雲間樓要的量擴大了,這幾日割下來的桑葉雖多,勻到每一隻雞頭上就少了,也不怪昨夜抓到偷菜賊,黑將軍這般發脾氣。
沒等胡掌櫃開口,楚辭笑微微道:“這雞禽名為黑將軍,身姿矯健,雄壯有力,上次盛掌櫃來時已經誇過了。”
胡掌櫃:“這裡——”
楚辭補充道:“共計兩百三十一隻成雞,雲間樓皆已定下,一隻不剩。”
胡掌櫃的心情不異於小女娘聽見丈夫滿臉追憶的提起成婚前的傾慕物件,聽到這個名字都很不爽。
嗤——胡掌櫃暗自撇嘴:“盛老三給你算的是多少錢一隻,我胡某人——”
話未道盡,只聽楚辭隨口道:“一兩一隻吧。”
什麼?胡掌櫃眼眶都快瞪出來了,不敢置信到道:“一兩?銀子??”
這女娘怎麼不去搶?
你家的雞下的是金蛋嗎?
無妨,楚辭看他一副被劫掠般憤憤然,直白安慰道:“我承認,這個價錢是貴了些,胡掌櫃莫急,餘下的都被雲間樓定下,宰不到你頭上。”
胡掌櫃:“……”
沒關系,胡掌櫃又把關注的目光轉向了另一個圈舍。
圈舍帶有遮陽一側中,一隻形似黃羊,毛色灰白,體軀略呈橢圓,脖頸細長的羊種正繞著太陽曬不著的半側來回溜達,不知這羊生了什麼毛病,脊背覆蓋的羊毛禿一塊少一塊的,醜極了。
灰羊在前走,時不時回頭注意身後的秩序,成年鴨子屁顛屁顛緊跟在它身後,綴在成鴨後面的則是嫩生嘎嘎叫的小鴨團。
怎麼看著竟像是這羊聰慧通人性,在訓鴨一般,胡掌櫃摸不著頭腦,心覺這個牧場有些神異。
一隻成鴨跟隨前面轉著轉著慢慢岔出了隊伍,灰羊似乎不耐煩,飛起一蹄把鴨子踹回隊伍。
楚辭也不大高興,來還債的居然還敢打編制內成員。
她將剛剛在桑田邊折的一株桑葉往圈裡一拋,比灰羊天降食物的喜悅情緒反應更快的是黑將軍騰空而起落進鴨群的閃電動作。
“咯咯咯!!!!!”飯點都還沒到,你怎麼給這賊羊開小灶?!
牧場裡也是講究幫派勢力的。
近百隻鴨子驚慌的撲騰翅膀,試圖保護新來的老大,也抵不過黑將軍一雞之威。
它將灰羊啄得滿圈胡亂逃竄,硬生生在其腹背啾下數縷毛發才肯作罷,將扔進去的蛋白桑啄完,趾高氣昂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