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練不敢居功,道:“小姐也拆了很多。”
江落索性將這樁活兒攬下來,“以後每個月讓我來拆信吧。”
柳章精力有限,多一個幫手,比多一個闖禍精強。
“隨你。”
他順手將銀鞭放在桌上。
江落倒了一杯茶,遞給柳章,偷瞄了好幾眼。
揹著手,越蹭越近,悄悄摸了一把。九節鞭,光滑鋒利。她對細膩手感暗自贊嘆,不知不覺已經握在掌心。柳章打量她做賊似的小表情,道:“別碰。”
江落欲蓋彌彰收回手,道:“我就是摸一摸。”
她心癢難耐,“這個叫什麼呀,師父?”
柳章道:“沒有名字。”
江落道:“能給我玩玩嗎?”
“會劃傷手。”
“沒關系,切掉了手指頭,我也能再長出來。”
“說得這麼輕松,不疼嗎?”柳章問道。她受過很多次傷,癒合能力強得驚人。
“也不是不會疼,”江落想了想,道:“如果我忽略,疼就會消失。”
這是蟲族的生存法則。
遇到威脅和傷害,無可避免的情況下,舍棄四肢和尾巴,優先保住軀幹和頭腦。身體上的疼痛是有選擇性接受的,不至於因為劇痛而昏死過去。
所以隨時可舍棄的手腳相對來說沒那麼重要。這一微小的差異導致他們無法像狐族、蛇族和翼族那樣修行。他們過於弱小,小到無法生出誓死保全自身的勇氣和力量,生存更像是個選擇題。
舍棄,茍活。或者直接死去。
“不要隨意傷害自己。如果你想修行,就必須認可自己的每一部分存在。”
“我一直是這樣的。”
“不,你是一個整體。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便永遠是蠕蟲。”
柳章的話充滿禪意。
這還是第一次,他對江落說出告誡,以師父的角度。
她想成長,必須跳出蟲族的侷限性,去思考該如何修行。她悟性非凡,第一次看見傅溶用雙腿走路,便學會了走路。觀察人類用雙手吃飯洗臉,有樣學樣。她的言行舉止皆與人族相同,可那只是單純的模仿。她需要理解,才能進步。
“好,”江落道:“師父說的話,我會記在心裡。”
“你現在還不適合擁有武器。”
柳章喝了一口茶水,道:“銀鞭還需要鍛造,過段時日,再拿給你。”
這麼說來他打算送給她。
江落收獲意外驚喜,喜不自勝,忙道:“那說好了。”
柳章道:“說好了。”
江落道:“謝謝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