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沈賀逍沒作反駁,轉過身背對著她,似乎是瘦了不少,顯得單薄了些。
“西北天齊蠢蠢欲動,我受陛下之命領兵前往,再見不知何時,故今日與你辭行。”
“早知世子文采斐然,不知竟還有領兵打仗之才。”
再回頭時,他苦笑:“那是因為你從未想要了解我。”
二人相隔一丈遠,江洛橋低頭,眼珠子左右轉著,並未瞧見沈賀逍遠遠地抬起手描著她的輪廓,再抬頭時只見他慌亂地收回了手。
“明日出發,你會來送我嗎?”他問道。
她未明拒,卻說:“沙場刀槍無眼,世事難料,望珍重。”
祁寧王妃送親王世子出征,只怕不知會被傳成什麼樣,她如今是裴恪的妻,合該夫妻同心,斷不可讓人看了笑話。
此刻二人沉默,下人來報:“世子,祁寧王來了。”
江洛橋也是訝異,隨後裴恪出現,似笑非笑地看著二人:“本王來接王妃回府。”
他可真是一刻也離不開!
“去吧。”沈賀逍咬牙切齒,但還是笑望著江洛橋。
她辭別,只願他日後平安幸福,得償所願。
路上,裴恪時不時瞟她兩眼,顯然是有話要問的,可他醞釀了許久,江洛橋也沒等到他出聲。
不過,他倒是長記性了,追著她一路走著,終於問出了口。
“他與你說什麼了?”
“他要領兵前往西北,明日出發。”
江洛橋毫不懷疑,此事他早已知曉,眼下不過是些許試探,聽到江洛橋說了實話,停下來樂開了花。
隨後他又追到她說身旁,狀似不在意地隨口一問:“你要去送他嗎?”
她停下腳步,略帶試探性地反問他:“你認為,我該去嗎?”
這一問把他問住了,自然是不願她去的,只是不知說出口會不會讓她覺得太小家子氣,因而默了聲。
再到院中時,江洛橋在院子裡揀著些藥草,聞著便覺舒緩壓力,鎮靜安神。
“這是做什麼?”他轉著輪椅過去,看了看放在一旁已經做好的緞面刺繡。
“做香囊。”
隨後他許久未語,江洛橋抬頭看他,這才磕磕巴巴地問了一嘴:“送……送給何人?”
這香囊是要送給隋錦月的,都是些疏肝解鬱的藥材,亦有安神助眠之效,不過思及裴恪這般在意沈賀逍,她有意讓他誤解:“送往宜親王府。”
果然他一聽便變了臉色,還以為這是要給沈賀逍的送行之禮,眼神已不似方才那般侷促,而是變得銳利而不甘,悄悄往自己腿上捶了一拳。
江洛橋看在眼裡暗暗笑著,眼下覺得有趣,繼續往他身上插刀子。
“你若是閑著,便幫我把這些挑了。”
為情敵做香囊,這可真是殺人誅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