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必他是多慮了,眼下這火燒到跟前,高泓年自個兒便怯了,毫無男子氣概可言。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尤七,把人趕了。”江洛橋下令,又看向高泓年,“你隨我來。”
“站住!我撕了你的嘴!”
目的未達成,眼見著被眾人指指點點笑話了去,花婉婉癲狂地朝江洛橋撲去,裴恪把妻子往身旁一拉,花婉婉撲了個空,整個人面朝地搓了過去,脂粉面上搓了好大一道血痕,細看還有小石子插入其中。
尤七把人雙手往後一背,直直拖離了祁寧王府。
高泓年沒敢再看,隨著江洛橋入了府。
“今日之事我並非有意……”
江洛橋打斷他的話:“你欠了多少賭債?”
他唯唯諾諾的,雙眼四處張望,最後低下頭,說了個五百兩。
她即刻命人拿來二百五十兩的銀票遞給他:“你幫我做件事,事成之後,我會給你另一半。”
宮中賞花那些人江洛橋篩查了一遍,最終鎖定了三個人,一個是明親王妃,一個是秦貴妃的表妹秦美人,還有一個是當今太後的侄女雲妃。
她知道高泓年有路子將這三人往深處查,若能得到些資訊,找到祖父應當也快了。
“多謝王妃!多謝王妃!”高泓年大喜,磕頭跪謝,讓江洛橋覺得眼前人有些陌生。
“泓年。”她最終仍是忍不住開口,“不要像你祖父那般,我仍記得,你往日是那樣的意氣風發。”
她仍記得,高泓年雖未有什麼大成就,但承了家裡的手藝,是有底氣在的,如今的他就好似那浮萍,根太細了,一扯便要斷。
他斂了笑容沉默下來,不知是否有些頓悟,江洛橋沒再開口,讓人送他回去。
隨後她要外出,被裴恪攔住了去路。
“你去哪兒?”
“宜親王妃邀我賞花。”
隋錦月來帖子邀她同賞沈賀逍送的一大片牡丹,想到昨日生辰宴上擾了清淨,江洛橋便應了下來。
可裴恪方才遠遠看她與高泓年私談,心裡在意得不得了,又想到宜親王府有個不省心的沈賀逍,當下是嘴也快手也快,拉住了她手腕不放。
“不準去!”
“你要拘下我?”江洛橋皺眉看著他,幹脆撒手什麼也不顧了,“那你便拘我一輩子好了。”
這招對裴恪倒是有效的,他是醋意大發,卻更在意江洛橋喜怒,眼下顯然是不滿了,咬咬牙只好鬆了手,讓尤七親自備了馬車送到宜親王府。
不過江洛橋並未見到隋錦月,那一大片嬌豔牡丹面前站著的人,是沈賀逍。
見到她人,沈賀逍露了笑容,翩翩公子與這牡丹甚是相配。
“今日是我求母親邀你來的。”
“在藺州時初見我便傾慕於你,後來終於複相見,你心裡卻有了他人,甚至於如今成了親。”他深情地望著她,眼中露出不捨,“母親想借兄妹之名為我爭得在你身旁的機會,你別怪她。沅溪,我對你早已情根深種,眼下仍想坦坦蕩蕩地告知你,日後你若想回頭,我會在你身後。”
“世子,世間大多事不可強求,天地廣闊任你闖,總有更適合你的娘子,何苦執著於我?”
往日這樣的時候江洛橋都會退後一兩步,今日許是因著他的坦誠,她朝他走了一步,只是仍有拒絕之意。沈賀逍的情太深,這輩子怕是都無法再回應,只好每次不厭其煩地勸他,勸他看看別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