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誣陷惹得江洛橋大怒,眼神凜冽如夏日暴雷,這下是她恨不得撕了楊柏了。
“祁寧王為大郢血脈,何時與天齊扯上幹系!”
可楊柏仍是堅持這樣的說法,甚至探出頭來嗅了嗅:“我不會看錯的,他定是天齊人,我見過許多天齊人,他們身上的味道都是一樣的。”
“荒謬!”簡直是胡言亂語,江洛橋忍不住扇了他個大耳刮子,“來人!把他押送大理寺!”
隨後她轉頭安慰裴恪:“莫要聽他胡說八道,你父母皆為大郢人,你又怎會與天齊相幹?”
裴恪點頭,只是他慣多疑,雖也深覺荒唐,心中卻有些不安。
不過未容他多想,尤九來報:“王爺,王妃,百姓都湧到門口了,說是要見您二人。”
門外熙熙攘攘地堆著上百個百姓,見江洛橋二人出來,一老者帶頭跪了下去,連磕三個響頭。
“此次疫災多虧了王爺王妃,我等感激不盡!”
“諸位快快請起。”江洛橋上前扶起那老者,“我二人之力不過皮毛,若真要謝,當謝統領大局的陛下,當謝各位盡心竭力的大夫,謝所有出錢出力的人,也要謝你們自己沒有放棄,好好活著。”
此話可謂是端平了水了,況且真心易變,陛下現下信任裴恪,可待裴恪得了民心,是否忌憚是否提防,誰也說不準。
她能做的,唯有扼殺此刻的可能性。
“好——”
“陛下仁善——”
眾人叫好,個個眉眼如星,不知是哪位小娘子八卦了一嘴:“不知王爺婚期幾時?”
裴恪上前握住她的手,抬起頭滿眼都是她,清澈的眸子裡蕩漾著層層漣漪。
“聽王妃的。”
“好!”眾人共賀,“那便預祝王爺王妃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這一刻,江洛橋有些恍惚,他們二人似乎是因愛情而結合,婚禮之上,萬民同慶。
隨後她自己搖了搖頭回過神來,便見宋施盈準備回府去了。
她走到裴恪面前:“王爺,當日多謝相救。”
噢,她說的是楊柏刺殺那日之事,是尤七救了她。
江洛橋看得出來宋施盈是想借此事緩和關系的,奈何裴恪不近人情實誠得很,當下便回了一句“不是為了救你”。
不過宋施盈沒太受影響,正式地鞠了個躬,向他道歉。
“裴郎君,從前對你不敬是我的錯,萬望擔待。”
從去歲馬球宴至今歷時三個餘月,裴恪終於靠他自己得到了“裴郎君”三字,一路辛苦,將來也必花團錦簇。
兩人的婚事本是由禮部尚書責令籌備,可事情敗露,燕求在逃,只好暫移交侍郎統管一切事宜。
江洛橋累極了,幾日來吃吃睡睡可算是舒服了,直至有一日隋錦月送來帖子相邀才出了門。
“來,嘗嘗這個,我記得你母親可愛吃了。”
江洛橋嘴裡嚼著肉,心裡卻不大自在。自從知曉了她的身份後,隋錦月熱情得很,還真讓她有些不習慣,可許久缺失的母愛又讓她無比貪戀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