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瑜?”
還未待她想清,沈賀逍的手掌便在眼前晃了晃,強行讓她回過神來。
“你怎麼了?與我同遊,你不開心?”
在她面前,他總是帶了些卑微之意,可分明他才是上位者,不知為何,江洛橋覺得有些不適。
他放低身份想親近些,可他的身份是實實在在的,宜王妃的不滿亦是實實在在的,她亦不能無視最愛他的人。
思及此,江洛橋搖搖頭,決意不在新年之日考慮這些破事,敞開了玩。
“賣糖葫蘆嘍!新鮮的糖葫蘆!”
人群中,江洛橋被這一叫賣聲吸引了去,不自覺地隨著走了兩步,沈賀逍察覺,樂開了顏。
“你想吃糖葫蘆嗎?我去給你買。”
“不必了!我只是……”
她話未說完,便見沈賀逍飛奔追上那小販,只好撓撓頭無奈,靠邊等著。
再轉眼時,便有一糖葫蘆伸到眼前,她正訝異沈賀逍如此之快,抬頭一看確實裴恪。
“吃吧。”
他的眼神如昨日般溫柔似水,嘴角噙著笑意,顯然心情甚佳。
可江洛橋見他卻心事重重,她昨夜輾轉難眠許久,如今婁氏在暗她在明,若當真中了算計,依裴恪的性子,恐怕要連累他。
無論他籌謀著要做什麼,她卻清楚一點,他如今是要蟄伏的,萬不可因她的緣故打亂了原先的計劃。
因此,江洛橋猶豫了,看著他疑惑又尷尬的眼神,她也並未伸出手。
此時沈賀逍歸來,帶了敵意擋在身前,遞給她另一根糖葫蘆。
二人暗暗較勁,江洛橋只覺得頭疼,垂眸之下,咬緊了牙,沒再給裴恪一個眼神,硬逼著自己狠下心來,拿了沈賀逍的糖葫蘆便往前走。
不出所料,周遭已有不少圍觀之人指指點點,當初他遭受非議時,是江洛橋解了圍,如今讓他陷入輿論的人,仍是她。
裴恪不明白,僅僅過了一夜,從除夕跨到新年,為何天翻地覆 。
不過,他並非知難而退之人,定要弄個明白才肯罷休,因而守在安國公府轉角之處,見江洛橋獨自回來,頓鬆了口氣。
見到裴恪時,江洛橋指尖劃過一陣暖流,欣喜全然藏匿於夜色之中,微光映出的小臉盡是冷漠。
“裴郎君在歸家路上截住小娘子,可真真是登徒子行徑!”
他無視她的諷刺,急急上前,雙手交握成拳壓在膝蓋上,身子往前探去。
“可是我昨日冒犯了?你若不喜,我便不再說了。”
昨日他提起閨友,又問她討要一生之許,他仔細斟酌了許久,想來是因此觸怒了她,是他太過急躁,太過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