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裴恪,選你為夫婿不過是我一時興起。
江洛橋的腿往前蹬去, 指甲摳進盧藺容的肉裡,痛感終於使他回了神,漸漸將人放落在地。
趁著她半癱在地捂著脖子大口呼吸, 盧藺容扭了扭手腕, 斜眼看她:“我今日來是要問你, 定瑜如今身在何處?”
“我不知。”
她低著頭, 面色發青, 沙啞的嗓音叫盧藺容起了一股無名怒火,低頭看她時如峰頂望平地。
“我可沒有那麼多耐心!”
江洛橋無懼與其對視,支起了身子拍拍灰塵, 仍是倔強著:“起初我並無替代她意,只不過因她失蹤, 家僕認錯了我,這才機緣巧合之下住了進來,你若問我她身在何處, 我永遠都是這般回答——我不知。”
隨後, 她決意攤開了說:“歐陽郎君,你要報你歐陽家的大仇讓安國公府不得好過, 可如今定瑜不知所蹤, 你為何還是不願放過她?”
當初江洛橋為查此事花了好大一番功夫, 大抵就是安國公因黨爭殺了歐陽大人, 卻又假意收養其子洗脫罪嫌, 此事盧藺容一清二楚,蟄伏多年便是為了一擊而中, 可不知是不是盧瑤貞的原因, 這計劃一再擱置,直至現在。
“怎麼, 你當真愛上她了?”她步步緊逼,狠厲的眼神幾乎要將他戳個窟窿,“即便如此,你能為了她放下家仇嗎?抑或者,你打算瞞她一輩子?”
盧藺容被看得有些心虛,下意識退了一步,隨後反應過來,又沉聲道:“你是以何身份來質問我?”
“你不是知道了嗎?我是她的孿生姐姐。”
即便這個男人方才是真的想殺了她,可眼下祖父失蹤,她孑然一身,已沒什麼好怕的了。
許是感受到了她不怕死的心思,背負家仇的盧藺容已不願與江洛橋直面,轉身頂著夜風便離去。
可走到門口,他又回過頭來,對著她的後背言語:“婁氏近日已有動作,你若是個聰明的,便莫要白白等死。”
直至聽到他的腳步聲越發模糊,江洛橋才鬆懈下來,盧藺容此舉,是提醒也好是利用也罷,她只認清一點,的確不能坐以待斃,婁氏無親子卻穩坐安國公夫人多年,其背後勢力絕對是不容小覷的。
可敵暗我明,該如何是好?
她恐怕免不了一災,若真如此,她得謀劃好後路才是,無論是她自己,還是身旁人。
沐浴後,她輾轉反側,走到窗邊獨望,天陰如黑漆,烏雲壓下城,指示著風雨欲來。
翌日是新年,家中卻冷清,江洛橋在京中沒甚朋友,只去了雲客軒坐了一會兒便回了。
夜幕落下,華燈瞬起,沈賀逍邀她賞燈。
自雲客軒一別後,江洛橋便再未見過他,更毋論道謝,此約自然也不便再拒了。
可她意興闌珊,並未多說幾句話,沈賀逍看出來,拿了幾種燈逗她開心。
江洛橋盯著他看了片刻,微微一笑。其實眼前郎君當真是極好的,有身份有地位,既深情又專一,也不曾流連煙火之地,有時她真自覺自己何德何能得他如此珍視。
可感情就是這般奇怪,對於他,江洛橋從始至終只有朋友之誼,未有男女之意。
那裴恪呢?
她腦中突然蹦出這一想法,一下竟愣住了,他們之間究竟是各種關系,她竟說不清道不明,先前是她起了惻隱之心,後來裴恪有意利用,如今……他昨日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