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姐姐……姐夫,那我先出去了。”
“鳶兒!”江洛橋料想她誤會了,卻只見了背影,只好氣得往裴恪腰間捶了一拳,“你日後莫要……”
話未說完,裴恪還沉浸在其中,又把她摁進頸窩間,全然沒有因旁人而覺得打擾,只一下一下地拍著江洛橋的背,不知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
“方才聽尤七說你因謀殺之罪被拘在宮中,我便趕了回來,好在你沒事。”
可此話觸及了江洛橋的怨氣,忍著痛也要掙紮開,白了他一眼複趴了回去。
“裴郎君好生厲害,這眼線都安插到宮中去了。”
她料想到,裴恪是要幹大事的,他有能力有野心,絕不會甘心任人宰割,所有踐踏過他的人,最終都會成為他鞋下的汙泥。
他慣是會演的,以至於她這麼久才看清。
不過,裴恪已不似從前那般對她百般防備,只笑著看她一眼。
“你若想告發,隨你。”
江洛橋嘟囔著:“我可沒有心思多管閑事。”
“挨板子了?”他忽然問。
“與你無關,你走吧。”
她收回目光,伸出手推離他,奈何他順勢握住了她的手腕壓在床上,寂落的神色落在她眼中。
“我錯了。”
他喉嚨發幹,說得很慢,嗓音沙啞卻咬字清晰。
他握住了手便不肯放,蹲在床邊低著頭望她睫毛翕動:“是我糊塗了,你不原諒我,我便日日到你跟前認錯。”
兩人靠得太近,清淺的氣息噴薄在江洛橋面頰上,耳根子爬了紅,不自覺就把他推開,目光胡亂地四處亂瞄,唯獨避開了他。
“你要如何,隨你。”
曖昧的氣息便是這般彌散開來,沈延悠哉悠哉地靠在門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有人要栽嘍!”
他幸災樂禍的聲音著實討打,登時便受到了江洛橋連同站他身邊的常煙雨的暴擊。
“閉嘴!”
“合著就我一個外人是吧?”
沈延捂了捂被打疼的肩膀,左右瞧了一圈,把手臂搭在常煙雨肩上,這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模樣真是讓江洛橋看得火大,自有一種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把你的手拿開!”江洛橋沖他大喊。
“我若不拿開呢?”
不拿?
裴恪一茶盞已向他飛去,緊接著便收回眼神,將方才弄亂的茶杯擺個齊致。
突如其來的偷襲讓沈延的心一下子拔得老高,堪堪把茶盞接住時,又聽聞江洛橋有氣無力地開了口。
“你還敢來,上回你答應我的事卻突然變卦,我還未找你算賬。”
一提此事沈延便要炸了,“你找我算賬還不如找他算賬!若非他給我下絆子我又怎會食言?”
“怎麼回事?”江洛橋斂下眉眼,狐疑地在二人之間瞅了瞅。
裴恪搶先答:“他喝多了。”
“喝你個狗腿子!分明是你給我下藥了!”他氣得把那茶盞砸了回去,還不夠解氣,又往門檻上踹了兩腳,“你萬萬不可輕易原諒他,這是個黑心肝的!”
那日裴恪主動相邀百味軒,他還向燕求得瑟了幾個時辰,後來他睡到第二日正午,一睜眼便見燕求笑他,恨不得扇倆大耳刮子過去,蒙上被子再也不願見人了。
這般想著,對裴恪的怨氣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