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景文把人按在凳子上,說:“那是吳沉上回來落下的,你盡管吃,他不敢生氣。”
周蒼衡拿著勺子舀了勺肉鬆,他覺得還是得解釋,說:“應急而已,我會買一盒還給他。”
吳景文豎起手指搖了搖:“他爸不允許他吃這些玩意,你留著吧。”
他留著沒用,周蒼衡想,反正他嘗不出味。
“你打算管季晨的事。”吳景文手指點了點桌面,“招進網咖當網管?”
周蒼衡端起玻璃杯喝水,吳景文托住下巴期待地看著他。
只見周蒼衡抽出紙巾擦擦嘴角:“看他怎麼選擇。季鳴死了對他來說沒有太大影響,但是人的感情總是複雜的,即便季鳴幾乎是個神經病的典範。”
吳景文想起季鳴就想起那天往他家裡送的快遞,還有那份奇怪的紙,他說:“季鳴上回送來的東西,跟天使公司丟失的樣本有關?”
周蒼衡沒否認:“嗯。”
有些話一說出來,亂成麻的線索突然順了,吳景文腦門一亮,說:“季鳴是他們的人,所以那些人在警告你!可季鳴為什麼要自殺。”
周蒼衡小口抿著水,聞言撩起眼皮望他一眼,說:“那夥人都不是正常人,他們最常見的手段是攻破常人的心理防禦,使人的意識處於恍惚狀態的意識範圍變窄,這樣他們就能辦到很多事情。那些佛像,對他們而言只是一個工具,思想才是致命點。”
他們就像異教徒,可不滿足於處在自己的世界裡狂歡,拉扯著其他人跌入深淵。
吳景文遲疑了會,問道:“他們也這麼對待過你?”
周蒼衡一挑嘴角,直直望過去,眼角微微上翹,罕見地透露出絲媚,他反問道:“你說呢?”
吳景文一愣,周蒼衡頭一回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導致他今天早上再一次遭懵,他張張嘴,最後說:“你沒喝出來。”
周蒼衡疑惑地皺起眉,眼瞧著吳景文從背後拿出瓶蜂蜜,顯然是剛開的。
“我一直有所懷疑。”他頓了頓說,“我替你約醫生看看。”
他說得頗為謹慎,周蒼衡倒是早就習慣,這個事實沒法往他心上戳刀。
“治不了,很多年了。”周蒼衡推開凳子站起來往門口走,“富貴今天出院,我送她回去。”
吳景文在後面跳起來,跟著往外走:“我有車!”
周蒼衡關上門,聽到這麼一句,笑著搖搖頭,轉身準備離開,正面遇上一個人。
“啪嗒!”
“我眼鏡!”那人睜著眼睛盯著地面。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做完手術,我也蹲不下去……”旁邊站著個病人滿臉歉意。
“……你給我指個方向。”
周蒼衡定睛一看,這人是林簡,半夜被吳景文喊起來幹活不給錢的小可憐,離了眼鏡後人畜不分,白瞎了那張純情少男的臉。
“謝謝啊。”林簡從他手裡拿回眼鏡戴上,看清眼前人的時候一愣,接著笑道,“你好,有段時間沒見了。”
周蒼衡正想回答。
走廊那頭奔過來個衣冠楚楚的鹿蓉,一路飄著發蠟的香味,沖著他打招呼:“周老闆早!”
周蒼衡頷首:“他在房裡,我還有事,再見。”
林簡二人讓出一條道。
周蒼衡邁開步朝那頭走去,速度不急不慢正好。
吳景文剛出門被堵了個嚴實,他往遠處一掃,周蒼衡只留下個背影,他“嘖”了聲,抱臂靠著門板:“什麼事。”
鹿蓉顫抖著爪子握住他的手,萬分悔恨:“我就不該立fag,昨天剛說天使公司是個好甲方,隔幾個小時就給老子催單。”
吳景文當什麼事,他一扯嘴角:“告訴他們這事交給警察辦了,合同上明明白白寫著,我們不用付違約金,扣了百分三十手續費,剩下的錢退回去。”
鹿蓉哭喪的臉一停,隨後疑惑地重複道:“警方?那小偷是搞走|私的?私到哪兒去了?印度緬甸尼泊爾?你別說,我有個朋友上回搞了兩塑膠桶回尼泊爾的家裡種小番茄,結果被當地警方罰了幾十塊錢。”
林簡嘴角一抽:“這也能算走|私?”
吳景文摸了摸鼻子:“半斤八兩差不多,就這麼回,有事讓他們聯系徐輒,到時候把他號碼發給陳秋秘書。”
鹿蓉眼瞧他撥開自己就想跑路,趕緊說:“你幹嘛去——”